天一亮我們便出了那山洞,東子死賴著不起來,被阿月揪著耳朵拽了起來。
因為不熟悉地形,我們繞了遠路,阿月憑著一張發黃的地圖帶我們在林子裏轉悠,好在我們方向感都不錯,終於在下午一點的時候趕到了鬼龍窩。
鬼龍窩,其實就是一個下陷的岩窩,周圍是陡峭的石崖,岩窩裏長著長滿了灌木,那遠遠看去,就像一隻眼睛,而最中間的卻長著幾顆高大的詭刺樹,好像有幾百年的曆史,那樹上還開著白色的小花,一陣風吹過,那花搖晃起來。
我們站在石崖上麵,看向底下,東子撿起一塊石頭扔了下去,那石頭翻滾了幾下,便沒入灌木叢裏。
阿月始終冷著臉,忽然想起什麼,她叢背包裏掏出冷煙火,點燃後將其扔了下去,那陰暗的地方瞬間被照亮,岩窩上的蝙蝠被驚醒,一個個拍打著翅膀往灌木叢飛了過去。
東子拍了拍手上的土,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是沒啥危險,要不我先下,等落地了,你們再下來……”
“再等等。”
阿月盯著那凹陷處。
我蹲在旁邊,撿了一塊石頭正在端詳,沒發現什麼,我泄氣地將石頭扔了出去,這時離我們稍遠的地方響起一陣槍聲,吉恩和東子對視了一眼,然後衝下石崖。
“回來……”
我和阿月跟在我們身後。
等下了石崖,我才意識到我們犯了一個錯誤,我扯住阿月,厲聲對吉恩和東子吼道:“東子,吉恩,你們快回來!”
“怎麼了?”
東子轉過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有些不解。
就在這時,灌木叢裏突然湧出十幾條乳白色的小蛇,它們仰著三角頭,蛇頭忽地變成猩紅色,我一把將東子和吉恩拽了回來,抽出褲腿裏的刀死瞪著眼前不斷變色的蛇。
剛才我就發現不對勁,可沒想到這灌木叢裏竟然是這些鬼玩意,而且還是毒性極強的蛇物種。
東子看到地上不斷蠕動的小蛇,氣得破口大罵:“媽的,這到底是什麼鬼玩意?”
阿月變了臉,結結巴巴道:“阿……阿巴母……”
“阿巴母?”我護著所有人退到安全地帶。
東子看得頭皮發麻,扭過頭看向阿月問:“阿月,你知道這種蛇?”
阿月道:“這種蛇在我們這被叫住阿巴母,而在外麵被稱鬼血龍,我之前跟六爺去過巫侗,在蛇穀裏見過它,當時六爺也變了臉。那次我們僥幸從蛇穀裏逃了出來,可有五個人死在鬼血龍的嘴下,那場景很是恐怖。而且這蛇毒性極強,隻要被咬一口,全身便會長膿包,就算不被毒死也會被疼死。”
東子倒吸了一口氣,道:“我去,這麼變態,那有沒有法子對付這鬼血龍的?”
阿月搖了搖頭說:“這鬼血龍最恐怖的地方還不是它們的毒液,而是……”
“它們會分泌一種氣味,這種氣味有致幻的作用,隻有吸多了,不管人或動物都會陷入幻覺,時間一長便會神經大亂,變成瘋子,那種幻覺會讓你看到你最恐懼的事,你承受不了,就會用刀割自己,直到你僅剩下骨頭架子,卻還有一口氣殘喘著。”我盯著眼前越來越多的鬼血龍,忍不住插嘴道。
以前我聽到這種蛇,可沒親眼見過。
這種蛇還有一個別名,叫自罰,是古代用來對付罪大惡極的犯人而設置的一種刑罰,當時這種刑罰因為太殘忍被罷黜了,這些鬼血龍便被亂刀砍死。
後來,有一個獄卒偷偷帶了一條,將它投放在盤江,沒想到幾年後便成了災,當地人沒辦法,隻好在這種蛇旁邊種了凶蝰灌木,將蛇圍了起來,讓它們隻生活在一個地方。
時久而久之。
這種蛇習慣了灌木叢,便不再咬人。
想到這,我從旁邊折了凶蝰樹枝,讓所有人都拿一根,因為有這樹枝的緣故,這些阿巴母隻是盤在灌木叢裏並不上前。
東子和吉恩聽到我的話,臉色頓時一白,東子那伸出去的腳立馬縮了回來,他可不想變成瘋子。
“盤六爺他們也走了這條路?”
東子盯著麵前的阿巴母,忍不住問。
我搖頭:“他們走了另一條路。”
“……”
阿月沒有說話。
她知道那條路在哪,也知道那條路會遇到什麼,可她不能說,也不能告訴麵前這幾個人六爺的計劃。
吉恩抹了一把臉,眉頭緊皺。
我抬眼看了看周圍,發現在我們旁邊有一條小石階,說是石階有些牽強,那充其量隻是一條半腳寬的石台。
幾個人借此休息了一會,東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濕汗問我:“茴子,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