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歎了一口氣:“不是哥哥我裝，而是咱這一趟一趟的蹚渾水，吃苦受罪就不說了，可每次都空著手回去，哥哥心裏咽不下這口氣，你說說看，北京城的爺們，有哪個像咱哥倆這麼衰的？”
我沒話說。
東子抱怨的沒錯，我們這一年來，去了不少地方，也蹚過許多渾水，下過墓，可每次都是掛著彩回去。
不過就算是這樣，咱也不能違背道德，這不該碰的，咱絕不能沾，要不然就對不住德爺這一年多的教導了。
“我說哥幾個，現在什麼時候了，咱們能不能先別討論棺裏的東西。”烏葛見我們磨磨蹭蹭，有些撐不住:“東爺，您老能不能快點，我這快撐不住了……”
“別別別，烏葛，你小子給我撐住了，我這剛瞧出點眉目，你可別撒手讓石棺溜回水裏。”東子摸索著石棺上的機關，見烏葛臉色鐵青，趕緊出聲道。
我想過去幫烏葛，可這時石棺上的大鐵鏈劇烈晃動，東子被震得趴在石棺上，好一會才穩住身子。
我去，這是地震了？
我看向烏葛，發現這小子突然發愣，竟他媽的鬆了手，石棺咣當滑進水裏，大鐵鏈嘩嘩作響，東子沒防備被拽下了水。我急忙抓住那大鐵鏈，想要將其拽上來，可無奈我力氣太小，鐵鏈嘩嘩作響，石棺急劇下降。
我急得破口大罵:“烏葛，你他媽的做什麼呢，快轉把手啊你……”
烏葛像是聽不見我說話，木然地走了過來，我一看烏葛的眼睛，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這貨到底怎麼了？
石棺徹底沉了底，大鐵鏈嘩地一聲繃緊，東子從石棺下鑽了出來，抹了一把臉，罵罵咧咧道:“烏葛，你他娘的有病是不是，讓你別撒手別撒手，你他娘的耳朵被狗啃了是不是？”
“東子，烏葛不對勁。”
我轉頭看向烏葛，發現這貨目光呆滯，而且將手裏的大砍刀舉了起來，我和東子心裏一驚，連忙從水裏竄到地麵。
東子氣得哇哇大叫:“這狗日的要砍死我們呐，茴子，快抄家夥，老子秒了這小子……”
“殺殺殺！”
烏葛忽地發瘋，舉著大砍刀朝我們撲了過來，嘴裏咕噥著難懂的方言，那樣子像是中了邪。
東子快步竄到背包旁，抄起大砍刀扔了過來，我一把接住，試圖叫醒烏葛:“烏葛，醒醒，快醒醒……”
“這個時候還喊個屁，直接上手。”
東子拿起黑驢蹄子，想也不想塞烏葛嘴裏，並跳起來給了烏葛一腳，將其踹翻在地，一招泰山壓頂差點沒將烏葛坐吐血。
“東……東爺，您這是做什麼啊……”烏葛掙紮著要起來，卻被東子反剪著胳膊:“毛粽子，竟敢在東爺頭上動虱子，是不是活膩了啊！”話剛說完，隻聽一聲清脆的聲響。
烏葛抽著氣，一把抓住東子的腳用力一扯，東子被摔個狗吃屎，烏葛迅速爬了起來，兩嘴裏的黑驢蹄子從嘴裏吐了出來，然後按住胳膊使勁一推，便將脫臼的胳膊接上。
看到我們，頓時罵道:“寶爺，我敬你們兩位，不和你們計較，可別他媽的給老子耍陰招，我烏葛雖然沒那些彎道，可他媽的也是條漢子……”
東子冷哼了一聲，說:“東爺耍陰招，烏葛，要不是你突然發瘋舉著砍刀朝我們亂砍，東爺我才不會動手。”說完就要動手，烏葛也不是吃素的，忙抄起大砍刀橫在胸前。
我忙上前攔住東子，示意他先別激動:“先別亂來。”我看向烏葛，厲聲道:“烏葛，剛剛你怎麼回事？”
烏葛有些不解:“你們不是和粽子搏鬥嗎，我是去幫忙的，還沒近粽子身，就被東爺塞了蹄子壓在身下，我也正納悶……”
“你是說，你看到我們和粽子搏鬥？”我倒吸了一口氣，隻覺得周圍不對勁，烏葛產生了幻覺，誤將我和東子看成了毛粽子。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轉頭問東子:“東子，你剛剛在石棺上碰了什麼沒？”
東子說:“沒碰啊……不對，我動了機關，可還沒來得及看怎麼一回事，就一咕嚕掉水裏了，正想遊上來，卻被一股力量死拽著上不來，要不是我勁大，這會準被拽進水底了。”
我倒吸了一口氣:“怎麼說，烏葛產生幻覺和你被神秘力量下拽都是因為你動了石棺裏的機關？”
“有可能是。”東子緊握著大砍刀，眼睛瞄向沉在水底的石棺，而此時水底的大鐵鏈又開始晃動，像是有什麼要冒出來一般，東子咽了咽唾沫，緊張地盯著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