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周圍的寒氣也逼了過來,水裏的屍蟹不知顧忌什麼,一個個圍在不遠處,那猩紅的眼睛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我瞥了一眼便轉移視線,然後將手電筒照向高台,發現之前砸中我的竟是一個石人。
石人的和之前在甬道裏看到的石俑有點像,都是頭大身子小,而且眼睛大的離奇,就這麼看著,這心裏有些膈應。
我壓下心裏的不安,扯了扯東子問:“不是讓你們弄石棺嗎,怎麼弄出個石人來了?”
“別提了。”東子搖了搖頭:“是老陸那狗東西,不知碰了什麼,頭頂便掉下來這石人,不過也奇怪,這石人掉下來的時候石棺裏響起一陣嘶吼聲,那聲音很滲人,像是冤鬼一樣。”
冤鬼,該不會石棺裏是詐屍的粽子吧?
正想著,頭頂忽然響起一陣喀嚓聲,緊接著便是鐵鏈滑動的聲音,我盯著頭頂的石棺,心快要跳到嗓子眼,這機關怎麼啟動了?
東子也白著臉,兩隻大眼珠死死地盯著不斷下落的石棺,耳邊是鐵鏈被拽動地哐當聲,而且時不時掉石人,看到水裏飄著的殘肢斷臂,東子頓時瞪大了眼睛。
“茴子,這他媽都是什麼玩意,怎麼都趕著下餃子。”說著順手撈起一隻石人胳膊,當看到那上麵的東西頓時開罵:“我操,這裏麵是黃泉蜉蝣,誰他媽這麼缺德,將這玩意擺到這裏來了。”
我盯著水麵,有些微愣:“黃泉蜉蝣,這石人裏難不成都是黃泉蜉蝣,這也太陰險了吧?”
就在我和東子愣神時,石棺哐當一聲落在高台上,那聲音將昏死過去的老陸給震醒,他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石棺落了地激動地蹦高:“成了,石棺真下來了。”
“成你媽。”東子看不慣老陸的嘴臉,一腳踹了過去,卻沒想到老陸躲了過去,自己踹了個空。
老陸冷哼:“被你踹了一次也就罷了,還真當老子是紙糊的不成,於胖子,老子可告訴你,這裏是我陸家人的宗祠,你再敢揍老子,信不信老子喊陸家祖宗為我報仇……”
“嗬,長本事了?”東子一把揪住老陸的衣服,上去就扇了兩大嘴巴子,怒道:“還陸家祖宗,你他媽的有本事給東爺叫一個?”
老陸氣得臉色鐵青:“於胖子,你別逼我……”
我走了過去,將老陸的衣服從東子手裏拽了出來,瞪了兩人一眼忍不住罵道:“都給老子閉嘴,現在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耍嘴皮子,有耍嘴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過去。”
老陸閉了嘴,東子趁其不備踹了他一腳,吉恩因為失血過多,人也有些迷糊,我走了過去,翻看了吉恩的傷,看到那血又滲了出來,暗道糟糕,這樣下去可不行,就算不疼死也得失血過多而死。
老陸捂著發腫的臉走了過來,隨意瞥了一眼,道:“這樣下去不行,得給他止血,而且傷口容易發炎,這樣,先用我的,等出去後你再還我。”說著便從背包裏拿出止血粉和消炎藥。
這小子能有這麼好心?
我盯著老陸,猶豫著要不要接,老陸被我盯得有些惱火,將止血粉和消炎藥塞進背包裏:“愛用不用,不用拉倒,反正再過一會,他就掛了,以後別說我老陸不講江湖道義,是你們不用的。”
“隻要你不來陰的就行。”
既然有藥,那咱就不用客氣。
我一把將老陸的背包搶了過來,拿了止血粉和消炎藥,小心替吉恩撒上止血粉,再纏上新的紗布,吉恩吃了消炎藥,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老陸這小子的背包儲備多,食物,藥品,還有家夥都有,裝備可比我們齊全。
我從這小子的背包裏翻出一把軍刀,還有些牛肉幹,東子的肚子早已鬧了革命,見有牛肉幹,便一把搶了過去,直接撕開包裝袋,抓了一把塞嘴裏。
老陸一臉肉疼:“於胖子,別他媽的吃完了,給老子留點……”
東子嘿嘿一笑,三兩下掏空了半袋,剩下的則丟給我,我吃了兩口,隻覺得胃裏泛起一陣惡心,趴在地上哇哇吐了起來。
老陸氣得捶胸頓足,大罵我糟蹋糧食。
我擦了擦嘴,將牛肉幹塞進懷裏,雖然味道不錯,可有一股屍臭味,不用說,老陸這小子鑽過屍窩,而且不止一次。
東子早已餓暈了,有吃的,自然不會挑肥揀瘦,不過也正是這小子神經大條,沒覺得什麼,可我不行,一聞到這味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