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突然一聲巨響,樹樁開始有些晃動,大隗臉色一變,拿起地上的彎刀,湊在裸露的縫隙看去。
“糟了,他們要進來了。”
我趴在樹樁的縫隙看去,發現那數不清的食人族圍在外麵,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彎刀,臉上塗了鮮血,頭上插著五顏六色的羽毛,每個人臉上堆滿了憤怒,其中還有不少拿著大砍刀,上麵滴滴答答流著血,他們睜著銅鈴大的眼珠,嘴裏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我有些不解,而大隗卻從寬大的袖子裏取出之前的恐怖麵具戴在臉上,轉身看了看我,覺得有些怪異,便抓起一把血泥塗在我臉上。那腥臭味直竄鼻間,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壓下這股味道。
大隗摸著下巴看了看,覺得欠缺點什麼,不過外麵緊急,隻能先這麼出去了。
我跟在大隗身後,看著他跟食人族熟練的交談,心裏一陣羨慕,沒想到這小子還懂當地的土語,真沒看出來。
大隗走在前麵,而我溜到所有人身後,等到大隗將食人族引開,我便竄到前麵的灌木叢裏,到時候逃起來就容易多了。
就在我要逃竄的時候,那些跟著大隗離開的食人族忽地又折回身,手裏的火把照在我臉上,他們憤怒地喊了起來。
我暗道壞了,直接抓起一把泥沙揚了過去,拔腿就跑,而之前圍著大隗的食人族猛地將大隗的麵具揭了下來,食人族裏頓時響起一陣震天吼聲。
“還傻愣著做什麼,快跑啊!”
大隗一刀下去割了身旁的食人族,脫掉身上累贅的袍子,肩上露出我的背包,他嘿嘿一笑,迅速朝我奔了過來。
我握著刀迅速跳到灌木叢裏,並快速在叢林裏穿梭,身後的大隗跟在身後,而食人族怒吼著朝這邊飛撲過來。
我向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白天救我們的女孩,不過此時她早已不是那個天真睜著大眼睛的孩子,而是恐怖的食人族魔鬼。
要不是剛剛她抱著一顆頭顱啃,我也不會猜到她的真實身份,食人族的女祭,一個淩駕於靈師的首領。
大隗跑得飛快,不一會兒便追上我,我從背包裏掏出一顆閃光_彈扔了出去,那一陣強光襲來,我和大隗迅速趴在地上,趁著這會,我們快速向叢林深處奔去。
因為摸黑前行,腳下有不少泥潭,我一邊躲泥潭,一邊從背包裏摸出手電筒,剛要擰開卻被大隗踢了出去。
“你幹什麼?”
大隗白癡地看著我道:“你想讓那些食人族抓到你,那你繼續!”
聽到大隗這麼一說,我暗道自己糊塗,這好不容易擺脫了食人族,若是剛才用了手電筒,那食人族肯定追過來,到時候我們可就成了人家的晚餐了。
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蠢。
大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隨即拍了拍我的肩膀:“在這叢林能不用手電筒就不要用,這裏的隱形殺手都是靠光尋找獵物,一旦有了光,咱們可就暴露了。”
“是我考慮不周。”
我看著大隗黝黑的臉說。
大隗也沒說什麼,隻是說了聲小心。
身後的火光慢慢逼近,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吼聲越來越近,我向後看了一眼,發現那火把竟朝著我們這邊過來,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別磨蹭,快走。”
我和大隗貓著身子在叢林逃竄,可越是著急越是會出錯,大隗的腳忽地踏進一個泥潭,虧得他身手敏捷,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一顆大樹,將自己的腳從泥潭裏拔了出來。
我見他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大隗抖了抖腳上的濕泥,從樹上溜下來,在叢林裏跑了十分鍾,後方的火光隻能隱隱約約看到零星的一點,我們又狂奔了十幾分鍾,等那些火光徹底看不見了,這才停下來休息。
大隗喘著粗氣,看著我道:“終於擺脫他們了!”
我向後看了看,那火光隱匿在黑色裏,這才掏出手電筒照了照周圍,發現我們處在不知道地名的密林裏。
大隗也有些吃驚,可看了看生長的大樹,又附下身子嗅了嗅地上的泥土說道:“這裏離水邊估計很近,我猜前麵應該有條小溪。”
“小溪?”
那應該離東子他們很近了,我按住狂跳不止的心髒,喘了兩口氣打量著周圍,叢林裏靜謐的夜色漸漸地被那皎白的月光褪去,圓圓的月亮掛在樹頂,一束一束慘白的光線,從樹冠的縫隙裏刺進密林裏。
我從背包裏掏出指南針,發現我們正處在東子他們的西南方向,不過照前幾天的經曆來看,指南針有可能不準。我收起指南針,從懷裏掏出酒瓶灌了一口,然後遞給一旁的大隗,他接過酒瓶也灌了一大口。
歇息了一會,我們朝東北方向狂奔。黑暗中那煩人的屍蠅在耳邊一個勁的嗡嗡,腳下時不時冒出一兩根木樁,要不是利索,恐怕這時老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