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大笑,可一笑扯動了胸口的傷,劇烈的咳了起來,他使勁拍了拍我的肩膀,忍不住笑罵道:“你小子就不能給我留個念想,再說了,老子現在是傷號,你就不能照顧照顧傷號的情緒,滾驢下坡不會啊?”
“不會。”
我瞥了東子後背。
隻見那後背血肉模糊,都能見到森白的骨頭,看到那後背,我眼眶忽地一熱,那尿騷眼淚快要滾下來。
於曉東,你他媽逞什麼能!
好不容易走出窄道。
我扶著東子坐在地上,東子傷得很重,每說一句話,便會劇烈的咳嗽,我捂著他的嘴,讓他別說話,可這小子嘴癢,讓他不說話,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茴子……”
我從褲兜裏拿出紗布,仔仔細細地給他纏住前胸,後背已經爛了,我隻能盡量不碰傷口,好不容易纏完,我抹了額頭上的汗坐在東子旁邊。
沒一會兒。
這小子拿手撓後背,氣得大罵:“媽的,後背鑽蟲了這是,癢,好癢,茴子,你快給哥哥看看,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蟲子鑽進哥哥後背了?”
“沒有啊!”
我仔細看了看,並沒有鑽蟲。
東子使勁地撓後背,那紗布都被扯開,指甲裏都撓出血,我剛開始以為是傷口發炎,有可能發癢,可一看東子這樣死命地撓,頓時想到了之前我發癢的症狀。
“茴子,你他媽還愣著做什麼,快幫哥哥撓撓,媽的,太他媽癢了。”東子實在癢得不行,幹脆倒在地上,在地上蹭,每蹭一下,地上便會出現一灘血。
照這樣下去,就算不被癢死,這會失血過多而死,再說了,東子的後背原本就有傷,如果繼續蹭下去,後背肯定見骨頭了。
一想到東子會變成這樣,我忽地打了個冷顫,快步走了過去,將東子的手腳用紗布捆住,然後將人扶起,不讓他撓。
“茴子,你他媽什麼意思?”
我又拿出紗布,將那血肉模糊的後背重新纏了一遍,可血滲得太快,沒一會兒,紗布就被染紅,看到這,我脫下外套,將其披在東子身上,並用紗布死死纏住。
東子癢,可沒辦法撓。
他站在牆角,用力蹭後背,可後背被包裹地嚴嚴實實,根本止不了癢,想要用手撓,可手被捆住,怎麼也掙脫不開。
“給我解開!”
我搖頭:“東子,你先忍忍……”
“忍個屁。”
見我不肯解,東子用頭撞我,我站著不動讓他撞,雖然我不知道東子的反應會這麼強烈,可我不能讓他撓,況且我剛才發現東子的後背起了一層白色結晶體,如果繼續讓他撓,那肯定會出事。
可這種癢太難忍。
東子開始用牙咬紗布,想要咬開紗布。
“東子,你忍忍,隻要忍過這個點,那你肯定就沒事了,之前我和你一樣,可我一下也沒撓,現在不是好好的……”
“你他媽能和我一樣嗎?”
這話聽著刺心。
我轉頭選擇不看他。
那嗜癢一分一秒折磨著東子,好幾次東子急紅了眼,張口咬住我的胳膊,我任由他咬,隻要能治住他的癢,咬幾口又能怎麼樣。
如此過了半個小時。
東子終於不癢了,可人卻不清醒了,一遍遍地說著胡話,我拍了拍他的臉,掐他的人中,可這小子就是著了魔,怎麼也不清醒。
“於曉東!”
東子忽然看向我。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說:“解開。”
我看他不癢了,這才給他解開手上的紗布,可剛解開,這小子忽然發瘋,一腳踹翻我,大罵道:“去他媽的好兄弟,你們都騙我,都防賊一般防著我,馬茴,老子對你掏心掏肺,可你呢,不僅踐踏老子的真心,還他媽懷疑我是內鬼,你的良心呢,被狗叼了,啊!”
這小子魔怔了。
我扶著腰爬了起來。
“我不是內鬼,我不是……”
“東子……”
我想要喚醒他,可這小子沉浸在自己的噩夢裏醒不過來,無奈之下,我上前就是一腳,將這小子死死壓在地上,然後扇了嘴巴子,扇了十幾個嘴巴子,東子的眼神才清明,人也緩過來。
“你小子終於醒了。”
東子分不清狀況:“什麼情況這是?”
“你小子夢魘了,對我喊打喊殺,也虧得我手疾眼快,要不然你小子一巴掌準將我拍牆裏了。”
東子看向我,發現我左臉腫得老高,這才信了我的話,緊接著他看到自己的手,鮮血淋漓,更加相信自己剛才發狂了。
我累得半死,靠著牆抽煙。
手有些抖,拿不住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