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又看了看東子,歎氣道:“小茴,你這是做什麼,那事又不是我幹的,好吧,是我幹的,可不是我的主意,你要算賬就去找德爺,不能欺負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啊!”
手無縛雞之力?
我呸,這老東西最會演戲,上次將我們騙得團團轉,這次又故技重施,真以為我這腦袋是漿糊做的,轉不動不成。
東子在一旁拔老鐵的胡子,威脅道:“鐵叔,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要不然你這美公髯可就被我拔了打毛衣了。”
“曉東,你這是幹什麼?”
東子拔了一根,老鐵嗷了一聲。
我盯著他,冷聲道:“快說。”
老鐵一臉痛色:“我真不知道,小子,我給你說了這一切都是德爺的主意,你就是把我屎打出來,我還是這句話,況且德爺交代過不讓說,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真不能說?”
老鐵點頭,認真道:“真不能說。”
我聞言鬆了手。
東子不解地看著我:“茴子,你怎麼鬆手了,這老東西的胡子還沒拔完呢,我過冬的毛衣還差一疙瘩毛線呢?”
“他說的是真的。”
我坐在宗祠的蒲團上,捏了一塊扣肉放嘴裏,呦,這老東西的夥食不錯,比我們強多了。
東子湊過來問我:“你從哪知道的?”
“這老東西騙人時會捏右手手指,可這次沒有,況且他說得我早就想明白了,所以再逼也沒用,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實在不行,等回了北京,我去問德爺。”
騙局,到底哪個是真的。
東子沒說話,卻將老鐵腳下的鞋脫了下來,扔到房頂,老鐵氣得指著東子大罵,東子無所謂,端起地上的扣肉就吃了起來,老鐵一臉悔意,早知道他就應該將那扣肉吃了,也省得便宜我和東子。
鬧騰了半個小時。
我們終於消停,老鐵跺著腳喊冷。
東子背著頭就是聽不見,最後我見老鐵可憐,這才找了個梯子上房頂,將老鐵的鞋給取了下來,老鐵連忙搓了搓腳便穿上鞋。
“你這伢子,良心壞透了。”
穿上鞋,老鐵指著東子數落道。
東子裝聾子不理會。
出了氣,我一屁股坐在老鐵身邊,問他怎麼會在這,該不會是真來找我們吧,老鐵點頭,說他這次來,是德爺特意吩咐的。
我看著老鐵渾濁的眼珠子,想要從這老東西眼底看出點別的什麼東西,可令我失望的是,這老東西眼神真誠,並沒有什麼不妥。
劉川點了一根煙,出聲問:“北京城安定了?”
“安定了。”
老鐵脫了鞋,摳著腳趾縫裏的黑泥:“德爺說你們這邊需要定穴手,便派我過來,況且上次是我和你找地方,這次自然不例外,我這手雖然荒了好幾年,可要領還記得,你放心,誤不了你的事。”
劉川吐出煙,點頭:“你說的也是。”
我們又說了一會話,便回屠戮家睡覺,因為這一路累得夠嗆,東子一沾枕頭就睡了,那呼嚕聲打得震天響,看樣子是真累了。
我脫了外套,剛準備躺下。
窗外閃過一個人影,我直接套上衣服追了出去,可剛拉開門,就看到劉川將拎著一個人進來,那人被揍得鼻青臉腫,大半邊臉都腫了。
“劉哥,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