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
我抽完手裏的煙,看了一眼劉川,發現他臉色紅潤,人緩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人還是活著好啊!
為了讓劉川睡安穩,我拎著嚎叫的小吳爺走到東子這邊,四個人圍坐在一起,東子看小吳爺不順眼,上前就呼了一巴掌,小吳爺氣得直瞪眼,擼起袖子就要開打,我不客氣地扇了他一個嘴巴子。
“寶爺?”
我又揚起手,怒道:“潘家園的規矩都他媽喂狗了,德爺不在,你們就敢踩我們頭上拉屎是不是?”
“不敢。”
小吳爺縮了縮脖子。
我冷哼了一聲:“既然不敢,那就給老子夾著尾巴做人,要不然等回了北京城,我準叫德爺掀了你們這些人的底麵,讓你們在北京城做不成爺們。”
“寶爺,我錯了。”
聽到我這話,他立馬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那模樣甭別惡心了,這巫南人雖然厲害,可後輩子孫經的事少,一個個都是個粉麵油頭的公子哥,沒其他本事,如果不是巫南人著急了,他們也不會將這幾個不成器的公子哥招來充數。
我甩了甩腿:“你還真給老吳家丟臉。”
“我也不想來,我原本在國外讀書的,半年前,家裏人將我招了回來,讓我先擱下學業,幫他們走一趟,我說我不懂,可他們說不用懂,隻要我抓你們回來就行,我以為就是抓人這麼簡單,誰承想……”
我冷笑了一聲:“誰承想,你們被你們的叔叔伯伯當成了探-雷-器,折了十幾個人不說,而且被粽子追得跟狗似的,要不是劉川,你們肯定還被困在那粽子窩裏。”
“您……您怎麼知道?”
小吳爺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我。
我指了指他身上的抓痕,還有他兜裏的黃符,自然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巫南人用後輩子孫做擋箭牌,他們是篤定了劉川不會對這些粉麵油頭的公子哥下手。
小吳爺抹了尿臊淚,繼續說:“李子龍已經死了,我們這幫人就剩下我和趙春了,我不想幹了,想要回北京城,可那幫人逼著我,讓我繼續。”
“是啊,寶爺。”
趙春也抹了一把淚說:“我們也是沒辦法,他們那幫人還說了,如果不照做,那就拿我們家裏人開刀。”
“那幫人是多倫派的人?”
“是,他們和我們的叔叔伯伯合作,還說什麼四六分,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說得是什麼,可我記得那個人的樣子,他戴了一張麵具,可那裸露的臉上有蟲子,而且不止一條。”小吳爺想起那天見到的人,猛地拍了拍腦袋說道。
我心裏有底了。
麵具人?
看來這一切越來越有意思了。
“寶爺,寶哥,我真錯了,這事也不是我要幹的,都是四叔逼我們的,我們也是沒辦法,您若不信,可以問趙春,他可以幫我作證。”小吳爺怕我不相信,扯上趙春一同向我作證道。
趙春連忙點頭:“寶爺,是真的……”
“不用說了。”
這點事一猜就透。
東子靠著牆,叼著那折了的煙:“哎,東爺我也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狼狽為奸,巫南人,麵具人,這兩貨都不是好東西,為了個破藥勾肩搭背,真他媽的絕了。”
“那藥不簡單。”
如果人人有東子這覺悟,明白活在當下,那這天下就可以太平了,可是巫南人不是東子,東子也成不了巫南人,這場戲還得演下去。
東子歎了一口氣:“還是人太貪心。”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小吳爺和趙春聽不懂這話,一臉懵逼,我也沒給他們解釋,看著石壁閉目養神,剛才雖然我們沒出多大力氣,可這腦子還沒轉換過來。
閉了一會兒。
就聽到趙春給小吳爺洗-腦,雖然這東西慫包,可大話說起來,那是一套一套的,那小吳爺年紀輕,沒聽一會便被套了進去,就差對著趙春磕頭。
“小吳爺,現在咱們的命可是攥在寶爺和東爺兩位爺手裏,這之前喊打喊殺的話不能說,也不能做,況且咱自家將咱哥幾個當成擋箭牌,也虧得劉爺出手,要不然被粽子咬穿喉嚨的就是我們了。”趙春偷瞄了我一眼說。
小吳爺摸了摸脖子點頭:“是是是。”
趙春喘了一口氣,繼續說:“你是輩分靠後,有些事不懂,這寶爺和東爺可都是狠角色,你別看他們比你大不了多少,可這些年他們走南闖北見識不少,膽量都練出來了,如果我們背地裏搞鬼,那下場肯定很慘,所以我覺得咱要不投靠這兩位爺,到時候還能保住這條命……”
“你要我背叛吳家?”
“也沒有。”趙春壓低了聲音:“我隻是現在投靠他們,等回了北京城,你還是老吳家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