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人臉,隻能嗯了一聲。
那鑽心的疼蔓延全身,我感覺自己整個身體仿佛被針紮過一般,之前這種疼最多持續半個小時,可這次卻疼了一個小時,而且愈演愈烈,快要將我的靈魂抽掉。
“寶爺,這藥是可以止痛的,你先吃一片,有效果了,我再給你吃一片。”小吳爺從懷裏取出一個藥瓶,上麵寫滿了英文,我全都認不得。
東子奪過那藥瓶,警惕道:“這啥?”
“止痛片,國外進口的特效藥,這次我下來時帶了一瓶,想著熬不住就吃一兩片,不過這藥有副作用,就是嗜睡,如果不是寶爺情況危急,我也不敢拿出來。”
東子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隻是嗜睡?”
“說明書上是這麼說的。”
小吳爺指了指上麵那小的可憐的一大串英文,東子不認識英文,自然不知道上麵的副作用還有什麼。
劉川和老鐵見有特效藥,立馬讓東子給我吃,東子猶豫了一會,便倒出一片給我塞嘴裏,然後又給我灌了一大口酒,看到我將藥咽了下去,這才擰緊燒刀子的瓶蓋。
我昏昏沉沉,隻覺得那疼減輕了許多。
東子拍了拍我的臉,著急地問我:“怎麼樣,還疼嗎,如果還疼,那我將這小子的屎打出來,媽的,敢誆老子。”
“東爺,手下留情……”
“留情?”
東子揪著小吳爺的衣領,拎到一旁準備開打,小吳爺一看這架勢,立馬躲到劉川身後,死活不肯過來,可被東子一把抓住胳膊,像拎小雞般拎了過來。
小吳爺抱著頭求饒:“東爺,我真沒誆您,是藥,是藥有問題,它上麵雖然是說止疼止痛的,可沒有說效果立竿見影啊,您不能這麼不講理啊……”
“講理?我呸,我他媽和你們這群狗東西講個屁理,要不是你們步步緊逼,寶爺,我兄弟能淪落到這副田地嗎啊,媽的,還有臉要我我講理,真他媽不覺得臉皮子臊得慌,我要是你,我都沒臉說這句話,臉紅。”
小吳爺不說話了。
雖然他是吳家人,可並不代表他讚同他四叔的做法,再說了,人長生了有什麼屁用,如果活那麼長卻是受罪,那還不如不長生,地球人都死光了留一個人,那算什麼事,如果是他,他寧願轟轟烈烈闖蕩十幾年,這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東子還在罵。
老鐵走到我身邊,扒拉了我的眼珠子,看了看這才鬆了一口氣,說我沒事了,裏麵的死氣壓住了。
東子一聽,立馬竄了過去。
“東子。”
我昏昏沉沉,人也不清醒。
東子握住我的手,急道:“哥哥在呢。”
“別為難小吳,他是個好苗子,和老吳家那幫鱉孫不一樣,咱不能虧待了人家娃子,這樣,等咱這次出去後,便認了這小子,好好培養培養。”
東子點頭:“好,聽你的。”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向驚恐地小吳爺,然後對他招了招手,他這才磨磨蹭蹭走了過來,東子嫌他慢,踹了他一腳,他揉了揉屁股也沒敢說什麼。
“寶爺。”
他湊到我麵前喊了一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地說:“小吳,很抱歉,你被牽扯進來了,我在這裏給你說一聲對不起……”
“寶爺您嚴重了。”
小吳爺很是惶恐。
我欣慰地看著他,繼續道:“你和你四叔不一樣,是個好小子,不過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要記住,吳大能和我有血仇,深海血仇,不得不報,可你和你家人是無辜的,我不找你們麻煩,所以這點你不用擔心,至於我和吳大能以及巫南人之間是死是活,那都是我們的事,你不用摻和,也不要記恨我們,聽明白沒?”
他點頭:“我明白。”
看來老吳家還是有明白人。
我使勁握住小吳爺的手:“小吳,堅持你所堅持的,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你,別被那些花言巧語迷了眼,記住。”
“我記住了。”
聽到這話,我心裏的疙瘩解開了。
這小子是個通透人。
劉川看著我,眼底閃過擔心:“別叮嚀別人,現在要緊的是你,隻要你好好的,我們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我謹記。”
這條命是許多人換來的,我說什麼都得保住,再說了,我大仇還未報,不能就這麼窩窩囊囊死了。
最後我看了看老鐵,說了聲以後要麻煩了,然後便睡了過去,那僅存的意識也從腦海一點點抽離出去,這感覺有些怪,可我卻沒時間想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