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叔聽到我們的聲音,讓我們趕緊滾進來,我和東子收起玩笑臉,推開病房,直接走了進去。
蘇慧在一旁站著。
看到我,她有些手足無措。
東子朝我擠了擠眼睛,我讓他別作妖,這小子沒理會我,直接提著水果籃子走到昌叔跟前,從裏麵取出一蘋果,用袖子擦了擦,遞給昌叔。
“昌叔,幾天沒見,您老怎麼瘦成這樣了,是不是這姑娘克扣你夥食費了,你給我說,我向她們醫院領導討個說法去,雖說您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可這醫院的差異太大,我不能看著您老吃虧……”
昌叔接過蘋果,笑罵道:“你小子就是嘴皮子厲害,人家姑娘又沒招你,你埋汰人家姑娘做什麼,再說了,這幾個月多虧了小姑娘照顧,要不然昌叔這把老骨頭肯定廢了不可,哎對了,德爺那邊怎麼樣,沒出什麼大事吧?”
“這事我正要問昌叔您呢。”
我給東子使了眼色,東子知道我什麼意思,便推著蘇慧出了病房,而劉川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雙手插兜也出去了。
看到他們出去了。
我才搬了一個椅子坐在床邊,開口問道:“昌叔,你和德爺到底怎麼想的,這林四爺怎麼將手伸向我們潘家園了,我們兩地不是簽了合同嗎,怎麼這老東西不守規矩了?”
“我們都老了。”
昌叔歎了一口氣。
這話怎麼說的,德爺雖然高壽,可威望還在,那幾個蹦噠的鱉孫真是吃了豹子膽,敢在這個時候騎在我們頭上拉屎了,實在不行,我讓東子找幾個人,明兒去會會這幫鱉孫。
昌叔看著我,感慨道:“寶小子,德爺有可能撐不住了,我們這些老輩時間不多了,這北京城估計也守不住了。”
“昌叔,您怎麼也說這話?”
我心裏一驚,腦子裏一片空白。
到底是什麼事,讓昌叔和德爺都說這種話,之前我走的時候,他們兩位都好好的,怎麼一回來,他們都像是被人滅了威風,難道是林四爺那鱉老龜在這裏麵攪屎?
“寶小子,下麵的事就得靠你們了,昌叔和德爺怕是鎮不住那些泥腿子了,不過你別擔心,就算我們要撒手,我們也會給你們鋪好路,至於選人,那就得看你們了,我們幫不了你們。”昌叔拍了拍我肩膀,語重心長道。
我一聽這話,心裏更慌。
“孩子,以後的路你要小心走,別迷了眼,雖然你聽過不下百遍,可昌叔還得提醒你一句,不管何時何地,你還是你,是我們北京城的爺們,哪怕是打折了腰杆,你也得給我們直挺挺站起來,記住了嗎?”
我眼眶有些發熱:“記住了。”
昌叔聽到這話,滿意地笑了:“記住就好,行了,讓他們都進來,我也有話給曉東那臭小子交待,還有劉川,我得方麵和他說聲對不起。”
我握緊手指,到門口將兩人喊了進來。
東子正擠眉弄眼和蘇慧說什麼,看樣子不是什麼好事,而劉川靠著牆,兩眼望天,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東子,昌叔喊你。”
“馬上來。”他回了我一句,然後將一張紙條塞給蘇慧,又小聲咕噥了幾句:“妹子,我隻能幫你到這了,這事成不成,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記住,千萬不要扭扭捏捏,要大方開朗,曉得了吧!”
“明白。”
蘇慧害羞地點了點頭。
東子說了聲得嘞,便拽著劉川走了過來,那胖臉上滿是彌勒佛的假笑,我問他都給蘇慧說什麼了,他擺手說沒什麼,我又看向劉川,劉川沒說話,可嘴角下意識彎了彎。
“真沒事?”
我看向東子,又問。
“沒事沒事,你小子是不是疑心病上癮了啊,老子是你兄弟,能做害你的事嗎,行了行了,昌叔估計等急了,我們哥三也別在這外麵杵著了,進去吧。”
東子不耐煩地推著我進了病房。
他一進去,便樂嗬嗬揚起笑,那喜慶的臉讓人看著特別舒服,昌叔對東子招了招手,他立馬搬了椅子坐了過去:“昌叔!”
“你小子又憋什麼壞屁呢?”
東子立馬喊冤:“昌叔,冤枉啊,曉東哪憋什麼壞屁了,我這不是在心裏為您老祈福的嗎,讓各路神仙大佬,保佑你們幾位長輩平安康健,長命百歲嗎,您老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曉東的好意呢?”
“曉東啊!”
昌叔歎了一口氣。
東子趕緊握住昌叔的手,道:“您老發話。”
“以後做事不能再冒失了,這嘴皮子該動的時候就動,不該動的時候就把牢,你小子每次的禍事都是從這嘴裏出來的……”
東子不服氣地回嘴:“昌叔,您這話嚴重了。”
“看看,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小子就插嘴,曉東,你也別嫌昌叔戳你心窩子,你小子從小就大大咧咧,是個不落事的主兒,我和德爺都清楚你小子的脾氣,所以許多時候不拘著你,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護不住你們這些小輩了,有些事還得提點提點你們,希望你們以後都能記著我們的話,小心行事,好好替我們守住北京城。”昌叔不放心地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