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要臉。”
我歎了一口氣說。
今天之所以所有人不動手,都是忌諱德爺上路,要不然就他媽的一個盤口,老子早他媽將這幫孫子的腦袋擰了。
劉川看著我,遲疑地問:“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明天一早和這幫王八孫子算總賬,我估計這幾個月,德爺沒少受氣,明兒一早,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我轉頭看向東子:“對了,今天晚上你給我聯係幾個挑子,不需要有多能耐,就是體型得過得去。”
東子愣了愣:“你要單幹?”
“這事你們兩個別沾手了,我來處理,東子,你守住潘家園,至於劉哥你,我需要你去盤口掏他老窩,我們兵分三路,讓這老東西知道知道什麼叫老虎發威。”我想了想,然後對著東子和劉川說,這招我昨天晚上就想了,隻是有些猶豫,今天林四爺老東西給我們來了這麼一招,那我也沒什麼好顧慮了,直接給他們動點真格好好瞧瞧。
東子不高興:“衝鋒陷陣的活兒應該我去,要不你來守著大本營,我去和林四爺談判,這樣也不行,那老狐狸不認我,我若是鑽了套,肯定出不來。”
劉川也皺眉。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這件事,你們都別沾手,我來搞定,茴子,要不你守著大本營,我帶一幫人去會會他……”
“你身手再好,也沒用。”
那是群毆,不是單挑,就算劉川武功蓋世,也難保那些孫子不耍陰招,況且上次我們受過一次教訓,如果讓劉川單槍匹馬去,那等於讓他去送死。
不行,絕對不行。
東子又建議道:“要不,劉哥守著,我去偷襲……”
“行了,你還是守著大本營,劉哥對潘家園不太熟,而你就不同了,大多數的老輩都認識,萬一人手不夠,你可以刷刷臉,讓各家出點也是可以的,況且若是我琢磨的不錯,明兒那幫孫子會搞偷襲,我們不能將寶全壓在一處,必須分開來。”我想抽煙,可最後想了想,還是算了,今天德爺出殯,一切都忌諱,我還是別讓德爺走的不安生。
劉川也點頭:“說的沒錯。”
“好了,大體的計劃就是這樣,回頭我們再詳細商量商量。”我喘了一口氣,繼續叮嚀道:“明天有一場硬仗要打,你們兩個都上點心,別到時候被這幫不要臉的狗東西薅了臉麵。”
東子拍了拍胸脯,說:“放心,哥哥這臉皮子厚,那幫鱉孫肯定薅不了,再說了,他們就算是薅,也要看看東爺樂不樂意。”
“防著就行。”
我說完這句話便沒再說。
車子一路往上,雨越下越大。
我心裏暗罵老鐵不靠譜,這麼大的雨能是德爺上路的日子,要是那墓塌了,老子一定要將他的老骨頭砸碎了喂狗,媽的,算得什麼破日子,老子也是醉了。
過了半個小時。
車子總算是停了下來,我抱著德爺的骨灰下了車,麻叔立馬過來給我撐傘,那眼睛紅紅的,顯然也是想起了德爺生前的種種。
我深吸了一口氣。
德爺的墓穴是他自個老早定下的,風水極佳,背山靠水,聚陰養氣,是塊寶地,當時我還說這塊地是個荒地,被德爺臭罵了一頓,沒想到幾年過去了,我的眼界和以前已經大不一樣了。
“德爺,該上路了。”
麻叔跪在地上,拿出一遝紙錢。
我抱著德爺的骨灰,將它放了進去,麻叔又念叨了一聲,便磕頭燒紙錢,老鐵站在墓前,表情嚴肅。
因為德爺先前交代過,不準大操大辦,所以我們都隻帶了幾個老輩,他們站在墓前,一個個都紅了眼,這些人大多是跟著德爺出生入死的夥計。
德爺一走,他們也沒了骨頭。
五爺取下帽子,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其他人也是,昌叔因為身子骨不利索,我沒讓跟著過來,昌叔知道自己不能來送德爺,便在自家院子擺了牌位,上了香。
麻叔站了起來,悲戚地喊了聲德爺。
我心裏酸澀,在墓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現在的我真的就成孤家寡人了,親人恩師,一一離我而去,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這種感覺快要逼得我發瘋。
麻叔拍了拍我肩膀:“寶爺,走吧。”
我抹了眼淚,利索地站了起來。
從今往後,我就得所有人身後走出來,開始接過他們手裏的重擔,替他們守護這來之不易的平衡,就算受盡折磨,我也得守住這最後的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