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離去的背影,在齊爍的眼中是那麼的孤單落寞,他忽然有點不忍,真的要把他一個人留在山上,要不要帶他下山?
午後,陽光穿過枝繁葉茂的樹枝,投射在一個男人身上,男人坐在地上,背靠大樹,一臉的落寞。旁邊圍著猴子一家三口,十年過去了,難道這一家三口還是當年的猴爸,猴媽,猴仔?
當然不是了,人家猴仔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此時它們一家三口正給男人充當搬運公的角色,隻見猴小媽一臉好奇的將幾粒雪果傳給男人,男人接過果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裏送。也許,此時給他投個毒他也會看都不看一眼,毫不猶豫的一口吃下去吧。
猴小爸抱起正在奮力采摘雪果的猴小仔,爬到猴小媽身邊,猴小仔將手裏一大把的雪果遞給猴小媽,猴小媽繼續機械性的給男人傳果子,猴子一家三口瞪著大大的猴眼看著那個一臉落寞的男人。
男人輕輕的皺了皺眉,怎麼平日裏自己最愛吃的果子如今變得這麼沒有味道了?眉毛上揚,火由心生,將自己手裏的雪果一把甩了出去,那軟軟的果子竟然像箭一樣齊刷刷的射進一旁的大樹內,大樹表麵留下了幾個深淺不一的小洞。
猴子一家三口被嚇到了,猴小爸帶著猴小媽抱著猴小仔,用最快的速度躲進林子裏,消失在男人的視線範圍內。
小猴它們的無心之舉,(當然是無心之舉了,那是本能反應,害怕了就躲。)更是惹怒了男人,師父不想見他了,連小猴它們也不想見他了嗎?可惡!
手心氣結,他抬手胡亂揮了幾下,身邊大樹小樹的樹枝就那麼斷斷續續的掉了下來。他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把人家大樹小樹給手刃了。
深深的幽潭,清澈的泉水,淡淡的月光投射在水麵上,幾隻明蝦在水中嬉戲,波紋掠過,月光微微的向四周漾開。
這景色可以說是很美,隻要那顆濕淋淋的人頭沒有破壞氣氛的從水中冒出來就好。
純黑的長發,白皙的近乎慘白的皮膚,狹長的丹鳳眼還透著淡淡的紅光,泉水從那性感的薄唇裏細細的流出,這樣的夜色,這樣靜謐的山林,這樣的畫麵怎能不讓人感到恐怖?
水中的人頭慢慢的向岸邊靠近,赤著的身軀也漸漸的暴露在月光下,純男性的身體,邪魅的臉,還有掛在嘴角的那一抹嘲弄。
人?可笑了,他傷了師父,師父就閉關不願見他,現在這裏除了他,還會有第二個人嗎?他連衣服都懶得穿了,準備回自己的山洞睡覺去。
路邊,一處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仔細看去,夜色中,一株植物泛著幽幽的藍光,植物中央,一顆圓圓的血紅色的果子正泛著淡淡的果香。
這是什麼植物,怎麼會發光?在這山上住了二十多年,怎麼從未見過?那果子好香,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從小就在山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沒吃過,有時候誤吃了什麼有毒的果子,差點連命都沒了,還好他的野獸朋友找來與之相生相克的水果植物給他吃。這些年吃過不少毒的補的,他的身體早就已經沒有什麼不適的反應了。
所以,他一把摘下果子,果子離開的瞬間,那植物的光芒便逝去。這一切都奇特的讓他非吃那果子不可了。
淡淡的果香在鼻尖環繞,清甜的果汁在舌尖流動,清脆的果肉口感十足,好一顆會發光的植物,這果子竟然比雪果還要好吃?而他竟然是第一次發現!
很好,從明天開始他不吃雪果,就改吃這果子!
他的山洞就離幽潭不遠,那個山洞,對現在的他來說顯得有些小。山洞裏沒有床,隻在中央的一塊空地上鋪了些幹草,師父還給他買了被褥,但是一直被他堆在角落裏,從來沒用過。他還是習慣睡在幹草上。
月光透過山洞頂的那個小洞可以直射進山洞裏,山洞裏的一切在月光下都可見,包括角落裏那一疊又一疊的書籍,那些書從最初的幾十本,到現在的幾千本,每一本他都仔細看過,每一本他都喜歡看。
夜晚本該是微涼的,特別他把衣服棄在水潭邊,赤luo著身軀在山林間行走,水潭離他的山洞,沒有多少遠的距離,他為何走的如此這般……熱……他覺得燥熱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