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滿意的點點頭,好似在暗讚小六的機靈:“貧道昨夜雲遊黃山,掐指一算孟小兄弟有難,便駕雲前來相助了。”
那幾個要債的斜著眼對視幾下,紛紛搖頭苦笑,以為這道士是有病,其中一人上了手去拉道士肩膀:“我說,你不是有病就是孟小六請來的……”
道士反手扣住那人一拉一拽就給那人卸了膀子,那人疼的嗷嗷大叫:“道爺,道爺鬆手啊。”
道士再一晃一托一掛又把胳膊給他上上了,然後還沒等要賬那幾人發作便道:“我一碰你們,就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也知道這事兒是怎麼回事了。我不是孟小兄弟請來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你們做的也太過分了,這事兒我替他擔著了。”
“你替他擔著?”一個人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知道他們家欠了多少錢嗎?”
“當然知道,我說了我來還!欠條拿來吧。”道士說著從懷裏拿出一遝銀行支票、存單和莊票,說道:“這些阿堵物也值得你們這樣,真是俗人俗人啊。”
幾個要債的眼都直了,頓時覺得這道士簡直有種世外高人的感覺,有的伸手就想拿,卻忌憚道士的身手不敢上前,其中一個說道:“道爺,我沒欠條,兩家誠信買賣,誰知道孟安他是騙子。”
“那我就不好還了,誰知道是真欠你們的還是假欠你們的,就算欠你們的,你們又有沒有趁機多報呢?這個誰也不好說嘛。如果沒有,趁早滾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一句話就能讓人把你們抓起來,你們信不信!”老道一換臉色厲聲嗬斥道。
但其他幾個要債的此刻卻說道:“我們幾個有,我們有孟安提貨的單據,賬本也有,證明他沒有銷賬。如果他結賬了,賬本應該是平的,單據上也寫著賒賬後付,他沒有收回。另外,他們要拿出我們收款的票據,我們可以不要。道爺,您看……”
“這個好說,這樣吧,你們幾個有證據的,約你們掌櫃的,晚上從……從正陽樓吧,我讓小六設宴款待,隻要帶著票據,我們一並支付。就這樣,別讓我看著眼煩,要是惹急了我,我一分也不給你們!”老道十分倨傲的說道。
也別說,這幫人還就吃這套,就是那個沒有憑證的還想堅持,卻見其他人走了,也是感到無趣隻得灰溜溜的離開了。老道一出現,瞬間把欠錢的和要債的關係擰了個個兒,這成了小六最近腰板子挺得最直的一天。
待所有人走後,小六連忙迎著老道進了屋。小六反手掩了房門,頓時笑出聲來:“我說,你怎麼成老道了?”
“我不跟你說了嗎?下次見麵的時候我不定是什麼樣子。怎麼樣,我這小半年時間,頭發胡子長的又長又密,而且烏黑光亮,厲害吧?我可是有專門的秘方的。”老道一抹鼻子,放下了不怒自威的威嚴樣,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說道:“以後別叫露了,我現在可不叫一燈大師了,我現在叫衝虛道長。”
孟小六哭笑不得:“你還真行,算我服了你了。不過說起來你倒是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那夥人騙過了。”
“什麼叫騙過了?我前幾天沒在北京,”老道說道:“在北京的兄弟看到了緊急聯絡地你留下的訊息,就是我讓你畫大禿腦袋的地方。然後拍了電報給我,我當即快馬加鞭趕回北京,你不知道這路上緊趕慢趕要多忙活有多忙活。回來後我先打探了一下你的事情,畢竟我得知道你想找我做什麼,也得明白事情發展到哪一步了,萬一你讓我去殺人放火,我是幹不來的。那你說,我這怎麼能叫騙呢?無非是了解情況嘛。”
“算我說錯,不算騙,不算騙。今天的事兒謝過了,”小六拱手抱拳道:“衝虛道長重情重義,千裏奔赴前來相救,小子我沒齒難忘,隻不過你約他們到正陽樓,我究竟是去還是不去?去了又該如何處之?”
衝虛道長看了小六一眼,有些不解道:“不都說了嗎?我替你還錢,還什麼怎麼處置?”
“你真替我還錢?你不是為了哄他們才隨口說的,你可知道是多少錢?”
“五六萬大洋而已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說了這事兒我抗了,就是我抗了。”衝虛道長微微一笑道:“走。”
“去哪兒?”
“取錢,晚上嚇死這幫龜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