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六臉色一變厲聲道:“光子,你比我年長,可不能做糊塗事兒啊!我醜話擺在前麵,你若是敢吸食鴉片,小心我把你……”
“好好好,別嚇唬我了,就我這腦子,你要是發起狠來,把我賣了我還得替你數錢呢。所以還是不招惹你,聽你的話好,有酒有肉有人靠。”陳光故作愁眉苦臉道。
兩兄弟相視而對,哈哈大笑起來。
“兩位先生,說什麼這麼開心,說來也讓小女子高興高興。”門敲了幾聲,宛如疊紙彈窗般的輕柔卻明辨,然後門分左右打開了,一個女子施了一禮,隨即說道。
孟小六和陳光趕忙站起身來,陳光的眼都快直了,眼前這女子的氣質那叫一個溫婉典雅,長的也是格外清爽可人,身材更是沒的說,一抬手一投足帶著嫵媚卻又不風騷。陳光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整個人結結巴巴起來,竟然咬文嚼字的拱手抱拳道:“陳某見過姑娘。”
孟小六暗自發笑,不過他倒是沒陳光那麼沒出息,雖然也是心中一動卻到底是見多識廣,對此等美女已經有了抵抗力。小六正色道:“姑娘請坐,敢問姑娘怎麼稱呼?”
“你好,叫我明月就行。”那姑娘伸出了手。兩人也自報家門,陳光畏畏縮縮不敢相握,而孟小六則與之大方的一握,這一握小六隻覺得渾身好像過電一般,若肉無骨纖纖玉指,真是一雙好手啊。
陳光眼冒金光,想要再握明月卻縮回了手,隻是莞爾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三人入座,陳光大叫道:“老鴇子老鴇子!”
過了半晌鴇母才磨磨蹭蹭的上來,一臉愛答不理的樣子瞥了陳光一眼道:“先生有什麼事嗎?”
“上一桌酒菜,我們幹坐著多沒勁啊。”
“二十塊。”
“啥!?”陳光驚呼一聲:“你這裏是什麼飯,竟然這麼貴,就是去吃頓西餐洋玩意兒也不過五六塊大洋,二十塊錢……”
鴇母冷哼一聲:“隻要是書寓都是這麼個價格,先生還需要嗎?”
孟小六拉了一把還想說話的陳光,知道是陳光的那幾句老鴇子惹惱了人家。若是普通妓寨亦或是其他地方,這麼叫沒什麼不妥,出來玩兒有錢就是大爺,人家不高興也不會擺在臉上。可這裏是上海,在高檔的書寓當中,這些老鴇眼界、脾氣都高著呢。
孟小六掏出一張五十大洋的莊票道:“媽媽,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江湖中人粗鄙的很,這些錢你拿著,置辦一些酒菜,剩下的就當給媽媽的胭脂錢了。”
“這位先生明事理,媽媽都多大年紀了還用胭脂水粉?您真會開玩笑。”鴇母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她料定穿著一般的孟小六是個深藏不漏大亨,否則怎麼會如此出手闊綽,態度瞬間變得很好。隨即對眾人道:“明月,莫要冤了這兩位先生,彈個拿手的曲子給先生聽,我這就去準備酒菜。”
明月聽話的撫琴奏曲,孟小六雖不懂卻也是聽得如醉如癡,以前都覺得那些人所謂聽曲都是附庸風雅,今天才知曲子竟然會這麼好聽,不知不覺中隨著曲調眼前竟然宛如展現了一幅美麗的畫麵。
酒菜上席,的確精美可口,一個個宛如精雕細琢過一般,擺盤造型都十分講究。至於喝的酒,溫潤淳口喝起來也十分舒服,隻是所有的一切量小了點,但勝在一桌子琳琅滿目,倒也夠吃。想想也吃,這又不是來填飽的飯館,像是孟小六這樣求著圖飽的都是少見,誰吃東西不是淺嚐輒止以顯風雅呢。
那姑娘早已彈完一曲,就坐在兩人對麵,看著孟小六大快朵頤不禁撲哧一聲樂了出來。陳光看到心都快醉了,紅著臉問道:“明月姑娘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