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聲就一百遍了,我這嘴皮子都起皮了。”阿財哭喪著臉道。
錢串子不禁笑了起來,隨即道:“讓兄弟們都散了吧,六爺海量不會跟你們計較的,回頭我幫你說說,保你沒事兒就是了。”
“謝謝錢老板,謝謝錢老板。”阿財如蒙大赦帶著手下走了。
錢串子回到車裏直奔孟公館,陳光和黃金榮也恰巧沒走,錢串子就說道:“六爺,剛才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阿財,就是江沙幫的人,他們還待在雨裏念叨著呢,我就讓他們走了。”
“我就是讓他們張長記性,差不多就行,沒事兒。”孟小六倒是沒太在意,但陳光卻一瞪眼問道:“錢老板,咋回事兒啊,阿財那狗東西刺毛了?惹到六爺了?媽的,我去剁了他。”
“不用陳光,這事兒過去了,他們也沒怎麼招惹我,算了。”孟小六擺擺手道:“不行,我這還是有點燒,得回去再躺躺,你們該吃飯吃飯,該聽戲聽戲,今天我就不留你們了。”
“你歇著就行,明天得空再來看你。”
三人離開了孟公館,因為碰巧便叫上錢串子一並去了飯店。錢串子把他所知道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通,陳光聽後勃然大怒,罵道:“竟然敢捋虎須,這小子我非得敲打敲打他不可。”
“算了算了,沒必要,反正也沒出啥事兒不是?江沙幫這幫人當做走狗還是不錯的。你動了他們,江湖上難免再起風言風語,說你陳老板要吃獨食再度開戰的事情。和氣生財,能不動手就別動手。”黃金榮相勸道。
陳光隨即問道:“對了,那個孕婦和苦力是幹啥的?和六爺有啥關係,六爺這人你們還不知道,仗義是真仗義,路見不平也會出手相助,但這種事或許他不會管,就算管他也不會親自動手啊。要是不是朋友,他是不會動手的,可若是真朋友,他們那般窮苦境地六爺又怎麼會轉身而去,起碼也該給安排一下什麼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阿財也不知道,這小子冤枉的很,莫名其妙飛來橫禍站在大街上不斷念叨,那麵子也算是丟大了。”錢串子撇撇嘴道。
黃金榮卻是若有所思一直不怎麼說話,陳光道:“那錢老板,你說咱們要不要適當的照顧一下那個苦力和孕婦啊?”
“千萬別,這事兒咱們還是別摻和了。”黃金榮突然想起了什麼出言道,見兩人不解,於是繼而道:“我記得那時候六爺剛來上海的時候,曾經托我找過一個名叫葉嵐的女子,聽那意思好似是與六爺有舊情。後來我也的確幫他找過,卻根本沒找到,再後來六爺跟素素在一塊兒了,我就沒再尋過,如今看來……總之清官難斷家務事,咱們還是別摻和的好。”
“黃老板說的有道理,若是真找出來一個麻煩,素素還不得剮了咱們。”陳光和錢串子不約而同的點頭道。
遠在重慶的林元建可忙活的不輕,迎來送往鋪設煤油生意。當代的國人想要談生意,三個東西少不了,佳酒、麻將和粉頭。別說商人了,就是各大派係之間打仗,軍閥不也是先坐到一起聊聊,同樣脫不開這三樣。
林元建就找了重慶頗為有名的醉紅樓宴請商場上的朋友,一頓花酒喝的是昏天黑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一個個或摟或抱著粉頭上下其手,微醺的他們還時不時的還發出一陣陣猖狂得意的笑聲。
隔壁房間有三個人也在喝花酒,不過他們卻隻是身邊坐著姑娘,一個個倒是沒林元建他們這般放蕩形骸。這三人皆是蜂門中人,為首的是天路蜂魯從善還有兩個門徒,其中一人皺眉回首看了看牆麵,那邊隱約還能傳出林元建他們的笑聲,隨即他扭過頭來,換了一副麵容道:“善哥,現在行了,上麵沒多少人了,該您的機會到了,到時候可別忘了提攜提攜我們幾個小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