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這嗓子都喊啞了,差不多了,咱走吧。”孟小六咳嗽著拍了拍竇狐狸,竇狐狸也是嗓子有些沙啞了,他點點頭道:“也好,現在城裏到處有人出來,的確太危險了。”
幾人繞過慌亂奔跑的士兵和隔門觀瞧的百姓摸到城牆邊,在不顯眼的夾牆處,馬仁已經從地下頂起土地掀開了蓋板,四五個人就此鑽了下去。幾人順著地道快步奔馳,他們沒在胖子的房子裏逗留,而是直奔城外更遠處的出口。
出口早就拴著幾匹馬,他們兩人共乘一騎,鞭鞭打馬揚長而去。他們倒是全身而退拍拍屁股走了,可鄧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危險的氣息在漸漸發酵,明日早上一切將會接連上演。
其實不用天光大亮,此夜當看著憲兵隊那依然燃燒的火焰和斷壁殘垣,還有那些支離破碎的日本人屍骨的時候,皇協軍的軍官們就知道這事兒大了。究竟是誰做的這已然不再重要,因為前天一個日本士兵剛剛被殺,今天憲兵隊就被一鍋端了,加上前幾天的丟刀事件,要說這一切和皇協軍一點關係也沒有誰會相信啊。日本人本就疑心重,如果明天日本兵來了,他們能查明真相還好說一些,若是不然……
他們怎麼知道日本部隊要趕赴鄧縣呢?狗腿子們自有狗腿子自己的渠道,他們今天傍晚時分也得到消息,說有一個中隊的日本兵朝著鄧縣靠近。可即便最終查明這一切是外人所為,或者隻是基層士兵對日軍的報複,那這些當官的也有失察之責,到頭來還是好不了。畢竟死了這麼多日本憲兵,是要有人負責的。怎麼負責?那還用問,日本人一貫的作風是用命償還。
皇協軍們為啥當了漢奸走狗?那還不是因為貪生怕死,可如今屠刀再次架到脖頸上,反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反抗就徹底完蛋了。當官的紛紛動了心思,各自給自己的嫡係部隊下達了密令。
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時候,日軍的那個中隊就趕到了。這是一支標準的中隊,共有一百八十人,雖然鄧縣的皇協軍足有千餘人,可若真是在野外碰見浪戰起來,絕對會被這夥日軍打的滿地找牙。
且看人家的軍容就比這夥資質尚可的皇協軍高了不少,就算是憲兵隊也難以與之相比。而在裝備上更是難以相比,日軍正規作戰部隊一個班有班長一名,四名機槍射手和八名步槍士兵。輕機槍至少有一台,或許還有擲彈筒,四名機槍射手有的還負責擲彈筒,他們配有自衛手槍。除機槍手外,戰鬥中可能還攜帶長槍。加強部隊中會在這十三人外特別增加一兩人,五十毫米口徑的擲彈筒也成了標準配置,而並非身兼數職的加配。
一個小隊是由上述三個班組成,這火力在中國戰場按說就夠強悍了,但他們另外還有一個裝備三個擲彈筒的班,一般共計五十四人。如此火力配置就很完美了,尤其是應對中國戰場,遠中近,火力強弱皆顧及到,在軍備落後的中國戰場,剛誰剛不贏?
而一個中隊則有三個小隊,外加中隊長,執行官,軍士,勤務兵,衛生員和司號員以及通訊兵數名。連救治和傳訊也有了,基本就可以獨立戰鬥了。一般情況下,一個日本中隊碰上兩千人的中國軍隊,都不定會吃虧,以一百八十人打兩千人,其戰鬥力之強可想而知。這還是目前的在華部侵略部隊,如果要是關東軍或者太平洋戰場的海軍陸戰隊那種精銳部隊,他們的戰鬥力和裝備將會更加變態。即便是武器火力皆輸美軍,卻也可以和美軍打一場勢均力敵的戰爭,以己之長克敵之短,這就是他們戰鬥力的證明。
“我需要一個解釋!”石田少佐陰沉著臉說道。
剛一進城他就得到了鄧縣憲兵隊全軍覆沒的消息,憤怒的同時,他又感到慶幸,慶幸上級的布局,沒讓大部隊去看管這群狡猾的皇協軍。否則一旦外出巡邏或者發生戰事,他們指不定會在背後捅刀子,使得自己背腹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