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有的人吃了飲料仍能從小便中解出飲料,這種說法並不正確。就我所知道,解出的尿液不但與吃進的飲料大有不同,而且與另外的飲料也有差別,味道很甜,像加過蜜糖似的。”

我國古代將糖尿病稱為“消渴症”,例如唐朝初期的醫書上有這樣的記載:“渴而飲水,小便數……甜者,皆是消渴症也。”充分說明,這些病人老是感到口幹想喝,排尿特多,而排出的尿呢,其甜無比。

事實也果真如此。不管哪位醫生,哪本醫書,幾乎都是千篇一律地寫著糖尿病的最具有普遍性的症狀:“三多一少”。

——多飲:尿量增多,體內水分減少,口渴萬分,迫不得已要大量飲水。

——多尿:尿裏糖分增加,會促使利尿,於是尿量增多,一晝夜可以排尿幾千毫升。

——多食:大量糖分隨尿液白白流失,如此地浪費,使身體內能量不夠,於是饑餓難忍,十分貪食。

——體重減少:盡管吃得多,但糖分仍源源不斷從尿中流失,身體始終處於饑餓狀態,人就日漸消瘦。

威廉醫生在上述學術報告的結尾又說:

“為什麼糖尿病病人的尿液像糖般甜呢?這是值得進一步研究的問題。”

足見,17世紀時人類對糖尿病的來龍去脈一無所知。

俗話說:“債有頭,冤有主”,人總不會無緣無故患糖尿病吧!在糖尿病這場“鬧劇”中,“主角”是誰呢?

有趣的是,古代醫生怎麼會想到去品嚐糖尿病病人的尿液呢?有人說是螞蟻群集在病人的尿液周圍,又有人說是蒼蠅在叮病人的尿液,才給人以啟示。關於這個問題的緣故,目前已無法查證,不過將糖尿病與今天我們故事中的“債頭”、“冤主”——胰島素聯係起來,的確是蒼蠅叮尿的啟示。

19世紀後期,歐洲的一些醫學家正熱衷於研究人體各髒器的生理功能。他們有的仔細地解剖腸胃,有的反複地探索肝、膽、胰的功能……1889年,在德國斯特拉堡醫院裏,醫生梅林和俄國病理學家明科夫斯基,為了進一步研究人體胰腺的消化功能,正從各個動物實驗角度探索。有的實驗狗幹脆被完整地將胰腺除掉,從中發現胰腺分泌的消化液的確會給人體的消化功能帶來舉足輕重的影響。

同年,春季的一個傍晚,梅林醫生完成了一天的實驗,走出屋子散步。無意之中他發現有許多蒼蠅“嗡嗡”地叮圍著一灘狗尿,而旁邊還有一灘狗尿上卻一個蒼蠅也沒有。他迷惑不解地蹲下來,仔細地觀察。由於他的到來蒼蠅一哄而散,但仍然在不遠處飛著,仿佛仍放不下這灘具有吸引力的尿液。

“快來看呀!為什麼蒼蠅會叮這灘狗尿?”梅林招呼他的合作夥伴明科夫斯基。

“奇怪!這灘尿裏肯定有吸引蒼蠅的東西。”明科夫斯基喃喃自語。“那麼測量一下這灘尿的成分,或許會發現什麼。”明科夫斯基又說。

當測定到這灘尿的含糖量多少時,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噢唷!原來是糖尿,難怪蒼蠅叮呀!”

毫無疑問,肯定有哪一條狗得了糖尿病。經過檢查,竟然讓他們大吃一驚,恰恰是那條被完整切除掉胰腺的實驗狗得了糖尿病。它的尿招聚成群的蒼蠅。這個發現使他們欣喜若狂,立即意識到人類的糖尿病發生與胰腺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不解之緣。

蒼蠅叮尿的啟示,揭開了人類研究胰腺功能的新篇章。從此,不少科學家煞費苦心地轉入這項課題的研究。

解剖學家告訴人們這樣一個事實:胰腺,生長在人體胃後下方,長約12~15厘米,寬3~4厘米,厚1.5~2.5厘米,重量約為60~100克,長條形狀,正好被十二指腸懷抱著。胰腺分為頭部、體部與尾部,主持日常工作的是分布在這三個部分裏的兩大“部門”:外分泌部和內分泌部。外分泌部會分泌胰液,通過專門的導管——胰管,將胰液輸送到腸腔裏去幫助消化工作,它每天分泌約1000~2000毫升胰液。內分泌部又名胰島,成年人胰腺內的胰島數量可達20~180萬個,每個都是一組細胞團,分散定居在胰腺的各個部分,好像分散在江湖中的島嶼,故得名胰島。這些細胞會分泌內分泌物質,參與人體的新陳代謝。所有的醫學家都一致認為,胰腺與糖尿病有關係,問題的關鍵必定存在於胰島中。可以肯定地說,胰島中的某種細胞會分泌一種什麼物質,它可以阻止糖尿病的發生。被切除胰腺的狗體中沒有了這種物質,於是糖尿病接踵而至。

科學家在實驗的基礎上,作出的邏輯推理,有時是非常正確的,請看:1916年,蘇格蘭醫生沙比—謝弗提出,胰島產生的抗糖尿病物質,可叫其為Insulin譯音是英蘇林。這個拉丁文,意思是“島”字。這就成為後來胰島素的正式名稱。

但是,要從顯微鏡才能看到的胰島細胞中分離出胰島素談何容易?開始,醫學家們直接從胰腺組織中提取胰島素,結果一事無成。因為胰腺分泌的胰液中有許多酶,會破壞胰島素,雖然用盡辦法想把它們分離開來,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