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既開心,又興奮,酬躇滿誌,秀發一擺道:“跟我來,今天我讓你開開眼,讓你看看怎麼當記者!”歐陽劍習慣性就想批評兩句,但生生忍住了。
丁當挎著小包,挽著“男朋友”手臂,臉滿麵紅光,抑製不住的喜悅之色源源透出,笑意止也止不住,酒店的燈光映著她醉人的酒窩。
大門口不時有人出出進進,三個保安懶洋洋抽著煙,兩人堂而皇之進入。丁當直奔前台,歐陽劍跟在後麵。丁當貌似中學生的打扮,異常引人注目。他暗暗搖頭,這模樣,肯定得被當成遠郊。
兩人不象情侶,不似情人,更不象打夜機的,隻能理解為遠郊。兩個前台小姐詫異對望,一個試探道:“兩位需要點兒什麼?”
丁當昂著頭,冷淡而傲慢,把記者證一擺:“這是我的證件,我要見你們經理。”
記者證還是很起作用的,倆小姐睜大眼睛一看,再度相互對望,都吃驚不小。剛剛說話那個乖乖抓起電話:“請稍等。”
丁當斜了斜歐陽劍,天真的臉得意無比。歐陽劍心中暗笑,不過也很意外。
前台小姐打過電話,時間不大,一個三十出頭,有些流氣,衣著光鮮,還留著兩撇胡的男子從樓梯上急步而下。
丁當輕咳了一聲,板著身子擺好姿態。
胡子臉上堆著笑,遠遠伸出手,從丁當身前快速掠過,熱情無比奔到歐陽劍麵前:“歡迎歡迎,歡迎媒體朋友來我們洗浴中心,請問怎麼稱呼?哪家報社的?”
丁當大張旗鼓擺了半天譜,卻無的放矢了。大記者氣壞了,緊瞪著兩人,眼珠子沒鼓出來。兩個前台小姐掩著嘴,在一旁偷笑不止。歐陽劍客客氣氣跟胡子握完手,才向旁一指:“經理朋友,你搞錯了,真正的記者在那兒?”
“哎喲!我還以為誰家孩子呢!”胡子立時一愕,隨即嗬嗬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都說真人不露像,露像不真人,記者小姐年輕有為,果然深藏不露!真是不好意思,我胡子,眼睛凡胎,見您見笑了,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介意?”
“記者小姐?”胡子的仍在殷勤伸著手。
丁當繃著臉,勉強握了一下:“請問你是經理嗎?”
“我是副經理,總經理有事不在,您有事跟我說也一樣。”胡子的欠著身,笑容可掬。
丁當皺了皺眉,冷眼道:“那好吧,我就先跟你打聲招呼。我朋友來你們這裏洗澡,居然被願望漂娼,讓你們保安給打傷了,車也被砸壞了,還扭送了派出所,你怎麼解釋?”
“胡子”臉一撂,抖著胡子,擺出一付吃驚加不滿的表情:“你搞錯了吧?我們是正經生意,合法經營,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兒!你哪家報社的?主任是誰?”
“我哪家報社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朋友被打是鐵的事實,你狡辯也沒有用。我已經打算給你們這家洗浴中心上報曝光。”丁當揚著脖,說的毫不客氣。
胡子臉色大變,一旁的兩個前台小姐也麵麵相覷,不時經過的浴客也詫異張望。
胡子堆著笑上前說道,“這件事可能有些誤會,我們雙方最好靜下心來,和平解決,這樣你好我也好。您朋友的損失,我們可以賠償,嗯,外加道歉,哦,打人的員工我們一定嚴肅處理,您看這樣如何?”
“好吧,你馬上執行,撤訴放人。”丁當發號施令,越發得不可一世。
“好說好說。”胡子又擺出一付無奈的表情,“不過我隻是副經理,做不了主,我這就給總經理打電話,讓他馬上趕過來,您先喝杯茶,稍等一下如何?”
“嗯,那好吧。”丁當駕子越擺越大,故做沉吟道,“不過我很忙,他最好快點兒。”
“沒問題,兩位裏邊請!”
丁當抬腿要走,歐陽劍拉住她,不動聲色道:“不用了,我們到外邊等。”
“外邊?”胡子冷眼瞧了瞧他,“外邊挺冷的?何苦呢。要不這樣。”這家夥飛速跑到走廊,隨手推開一個按摩間,“兩位先到裏邊坐坐,總經理到了我馬上通知你們?”
歐陽劍不說話,盯盯看著他。丁當剛打了個大勝仗,正自得中,見他的樣子,蹙眉問道:“你怎麼了?進去坐坐怕什麼?”叮當拉著歐陽劍進去。
“麻煩倒兩杯茶!”進門前,丁當回頭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胡子態度異常和藹。
門被關上,歐陽劍沒在乎,仰身倒在按摩榻上。嗯,雖然惡心點兒,但床單應該是幹淨的。這是一個很小的按摩間,整體格調以白兩種顏色為主,正中是兩張小窄床,床對麵是一方大鏡子,以方便客欣賞自己;床後牆上,是一大幅圖片;正頂上有兩根不鏽鋼滑杆,應該是踩背的扶手;旁邊的小桌上擺著各類按摩用具和若幹乳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