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他,就連他身後的奧森也清清楚楚感到了空氣中的異樣,剛才還輕鬆自如的他自從昊宗走進來之後,渾身的神經驀然繃緊,握著軍刺的手青筋很自然的蹦起,右腳卻不自然在地板上來回碾動著,發出吱吱的沙啞輕響。
四個人都沒有說話。韓冰是昏迷不醒,昊宗是老神在在的抽煙,奧森和同伴則是由於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沉悶、沉默,更彰顯出久沒有人居住所產生的黴味,在空氣中由若有若無到逐漸清晰嗆的讓人難受。
等昊宗嘴角的那根香煙隻剩下一個金黃色的過濾嘴時,奧森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欲使他抓狂的氣氛了,用力攥了攥手裏的軍刺,暗暗的把全身的力量都運在右腳,對站在一條平行線上的同伴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才用嘶啞的聲音問道:“你是誰?”
話剛出口,沒等昊宗做出任何反映,突然前行一步右腳高高抬起,惡狠狠的對著躺在地上的韓冰咽喉跺去!殺掉韓冰,才是他們此行的主要任務。至於忽然出現的昊宗,他自信,隻要在解決完韓冰後,憑借兩個人的聯手肯定會把這個不摸底細的年輕人應付過去,實在不行的話,他也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
北歐海盜的A級殺手,有著‘白熊’之稱的他,這還是第一次在任務還沒有完成就先考慮後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看起來完全可以稱得上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身上散發出的無形氣息和所帶給他們的壓力,都讓他們不約而同的有了不好的預感。
見奧森動手後,另外一個白種男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也對昊宗動了攻勢。那隻穿著軍警戰靴的右腿高高飛起,掛著呼呼的風聲,向著昊宗的腦門而來。早在動腳之前,他就算計好了角度和方位,以他無數次的實踐作戰經驗來算,昊宗無論如何抵擋他這一腳,都勢必會給奧森爭出秒殺韓冰的機會。所以,不管昊宗是何實力,他這一腳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力求一擊成功。
這時候的夕陽,把最後一抹光輝吝嗇的從大地上收了回去,房間裏的光線頓時暗淡了下來。
昊宗終於動了,就在最後一絲陽光戀戀不舍的告別這件四層小樓時,嘴角的煙頭被他吐出,以快似閃電的速度滑出一道靚麗的拋物線飛向那個白種男人的左眼,他本人也在對方的那一腳將將就要挨著他身子的時候,如同不存在的鬼魅那樣蹭著對手腳尖滑過,身子半蹲著出現在了韓冰麵前。這速度,給了奧森一種他本來就守在韓冰麵前的錯覺。
昊宗左手探出,張開,就像是一條早就潛伏在草叢中等候獵物的眼鏡王蛇那樣,等奧森的軍警戰靴離著韓冰的咽喉也就幾公分時,手腕忽然用奧森一輩子都不可能相信的翻轉一周匪夷所思的動作拐到他腳後,五指一手就扣住了他的腳腕。再然後就是,奧森哪怕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不可能使自己的右腳往下沉半公分!
不好!這兩個字尚在奧森的腦海裏打轉,還沒有等他用語言表達出來,就感覺自己那接近一百八十斤的身子就像是一隻脫離地球重心的小鳥那樣,輕快的、速度無與倫比的往一邊的牆上狠狠的砸去。
“碰!”整個房間幾乎都被奧森的後背給震得顫抖了幾下,窸窸窣窣的灰塵從陳舊的天花板上紛紛揚揚的飄落,那扇本來早就壞了的窗扇也誇張的隨著這聲悶響顫動著。
還沒有等奧森的身子順著牆壁落下,昊宗一擰身左手撐地身子高高躍起,嘴裏輕聲喊了一聲:“嗨!”右腳就像是出膛的炮彈那樣,直直的對著尚在懷疑昊宗人到底有沒有進來過的那個白種男人的脖子上蹬去。剛才這個人對他出腳的目標是脖子,所以這次他選擇的也是同樣一個位置,來而不往非禮也嘛。堂堂的華夏子民,他可不想被這些剛走進文明社會不過幾百年的野蠻人給小看了。
要說北歐海盜是A級殺手也不是吃素的,那人發覺眼前的昊宗消失不見之後,心裏就一沉覺出了不好,心思電轉之間收腿轉身,恰好看見同伴正以很是絢麗的姿勢往牆上飛去。以他和奧森搭配那麼久以來,他完全不知道這次奧森是使用的哪一種搏擊術。不等他有所驗證,那個消失在他眼前的年輕人已經高高躍起,錚亮的皮鞋閃著清輝已經到了他的脖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