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宗一邊聽著一邊點著頭,翻開屍體的手看了看,從指甲縫裏掏出幾根亞麻色絨毛,看來金蘭死前和對方爭鬥過,可惜勢單力薄,最後丟了性命。昊宗長歎一聲說:“我現在肯定地說,這就是X4泛濫之後的情景,或許X4使用之後的可怕後果比現在還要嚴重。我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還會有更多無辜的生命犧牲。”
昊宗幾人把金蘭母兩埋在古婆婆墓旁,昊宗對著古婆婆的墓講道:“古婆婆啊,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現在你不孤單了,有金蘭娘倆陪著你呢,她兩死的冤,還勞你多費點心思……”
昊宗從兜裏掏出古婆婆的那張合家福,向曾華借了打火機,點著,火在照片裏蔓延,每燃燒完一個人物肖像,一個生命就像過山車般消逝,成了散灰,五個人的用生命凝結成的合家福,也隻在空氣中燃燒了會兒,便再也沒有了光亮,人,就是這麼渺小!人的生命,更是如此!
“這張照片,燒給你,你老沒事就看看,回味回味,啊。”昊宗把燒過後的灰燼,揉成粉末,曬在墳墓前。
昊宗在晚上8點多開了個會,這次山伯也被叫來參加了,也算是個特別嘉賓,昊宗囑咐大家得做好打一場硬仗的準備,這可是個有關生死的戰鬥,這也是接受榮譽的最後的那場戰役。而昊宗特別擔心的是山伯,他感覺到在他們來了這村莊之後,詭異的事情來的更凶猛,就怕山伯稍有個閃失……等把古墳一事搞定之後一定帶領大家離開。
山伯還是說他生在銅嶺村,死也得做這銅嶺村的鬼魂。說不定死了後,還真可以在陰間看到這些死去的村民們……那裏可以看到死去的爹娘,古婆婆,那些失散多年的鄰居……如果他心裏想著走,早就離開鬼村了,即使是明知道出去也得死,也不願在這整天擔心受怕來得憋屈。
大夥把行李收拾好,準備了一大把幹糧,早早地睡了,整裝待發,枕戈待旦!
夜漆黑一片,周遭安靜的像灘似水。桂叔家屋後的那棵樟樹上,一隻布穀鳥卻幽幽地亮起悲愴的鳴囀。又好像受了什麼驚嚇,撲棱地一聲飛走了。
第二天,一夥人上了路,一路上荊棘載途,山上顯熱的氣息讓人煩躁不安,早上的太陽就好像一塊滾紅的大烙鐵,到處都是纏繞滿地的帶刺藤井。已經翻了三座大高山了,還沒到達墓口處。
菱花就不解了,這珍嫂難道每次上墓都得爬這麼多座大山,那還不把人累死,大家夥也是在走不動了,全身酸痛,上氣不接下氣,一比股紮在地上,坐下來休息會。
菱花扇呼著臉上冒出的汗,說道:“我說珍嫂啊,這地方也太偏僻了吧,這爬著爬著把我半條命都打上去了,你說你以前上墳,這是上墳呢,還是送命啊?”
珍嫂卻毫不在意他們的調侃,而是笑容滿麵地解釋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人死了吧,可千萬別說死就死了,埋個好風水的地方,這子孫就會有福氣,什麼財氣啊,旺氣啊,還可保子孫們健康長壽是吧,根生家的祖先們都埋在那塊。什麼地方風水好呢,那就得靠山靠水,平地最貴,不是有什麼陰陽的說法嘛,這靠山是陽,環水是陰,這樣就會有好的龍脈。你們不知道吧,根生家原本是個大戶人家,以前就請過風水大師,咡,這風水大師說哪裏是風水寶地,這人還不得往風水寶地裏埋啊,先前那些人呢,看風水比看什麼都緊呼呢。這不就把人都埋在那塊了。可叫我累死了。哎呀,你們說他們家……這還不折磨人死啊!”
“那地方風水要是好,也不見得他子孫旺到哪裏去了,哈哈。”菱花幾乎都有點嘲諷的意思了。珍嫂這回倒是變了臉色,這話聽到心裏極不痛快。臉上的笑容立馬被烏黑的烏雲壓上來了。
昊宗一看這玩笑可開過頭,忙安慰道:“珍嫂,別在意,她們也就是胡說,真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了。”
菱花這才算感覺到自己熱熱乎乎的脾氣,犯了錯事,慚愧地羞下頭,默不作聲。
珍嫂臉上的烏雲被溫煦的陽光趕走了,笑嗬嗬地說道:“嗨,沒事……真沒事,對了,再翻兩座山就快到了。”
“啊,還有兩座山啊!”肥熊驚呼道,拿起水壺咕嚕咕嚕地往嘴巴裏灌去。
“嘿,給我來點。”昊宗也渴了。
肥熊一華麗拋物線,把水壺飛過去,壺裏的水在空中飄灑,映襯出了道彩虹,水壺落地,水也爭先恐後地往外冒。
昊宗一頭霧水,“這……”
“哦,忘蓋壺蓋了……”肥熊無所謂地說道。接著迎接的是大夥飛來不停的唾沫星子。
幾個人休息夠了,繼續趕路。遠頭是座磑磑高山,看不見一個村莊,看不見一塊稻田,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沉睡著不知幾千萬年了。欹斜著身子又仿佛在冥思什麼,青蓮色的樹木橫亙到天的那際,謖謖長鬆如若一個個肅穆挺拔的戰士,守護這座山的每一草一木,每一個生靈。嶮巇的山坡令人望而生寒,也隻有遊雲能勇敢地在山頭舞弄出曼妙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