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黑得可怕。今日的夜似乎比以往來得早一些,滿天的星辰布滿了憂愁,暗淡無光。月輝努力撕扯著烏雲,卻終究無法衝破阻礙,黯然隱沒。
黑暗中,六道人影極速地奔跑著,樹林中青葉沙沙而動,那平靜的微風,隨著六人的擦過,呼呼作響。
此時,李雲世和黑岩正拚命地追趕著無煙等人,可是無論怎麼都不能迎頭趕上。有時,眼看著就要追上,卻偏偏又被甩得遠遠的。就這樣,不知道相持了多久。
已是怒不可言的李雲世,未曾注意到這一現象,隻是不遺餘力地奔跑著。若是他能稍微靜下心來想一下,就會發現其中的怪異之處,而現在的他卻不能。
當李雲世和黑岩離開山腳之時,清風堡上方的戰鬥也停止了,彷佛隻是一場鬧劇一般,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疾風從李雲世的耳邊呼嘯而過,撩起了他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視線。然而,此刻的他,卻是全然不顧,雙眼盯著前方的四人,不敢有絲毫的走神,一味地狂奔著。現在的他,隻能拿依稀地感覺到奔行的方向是朝著東方而去,且所過之處,那透體的寒意卻是越來越深。
終於,無煙四人停住了腳步,在一處山澗之上聽了下來。
黑暗中,無煙等人像是來到了目的地,靜靜地等著身後兩人的到來。
潺潺的流水拍打著山澗的岩石,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此處竟是一條瀑布。瀑布仿若從天而降,落入澗底。微光地照耀下,瀑布反射著妖異的光芒。
幽深的山穀之中,寂靜無比,居然沒有任何的生物從中經過。偶爾從穀底傳來幾聲低吼,回蕩在山澗,異常的恐怖。
“嘿嘿,龜孫子,看你往哪裏逃!”李雲世和黑岩已然追了上來,看到無煙四人站在懸崖之上,黑岩以為他們無路可走了,興奮地道。
看著來勢洶洶的兩人,無煙攤了攤手,陰笑道:“逃?我為什麼要逃,本少爺巴不得你們快點追上來,哈哈……”
那得意的笑聲,被幽深的山穀反射回來,仿若鬼冥的哭泣,驚心動魄。
黑岩一怔,沒想到無煙會有這般言語,在他看來,無煙定會嚇破了膽,立即跪地求饒。
李雲世眉頭微皺,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心裏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第一反應便是自己被算計了。
果不其然,那領頭之人將麻布袋往地上一方,裏麵竟是出來一個妖豔的中年女性,隻聽這女人怪笑道:“咯咯,真是憋死我了。小弟弟們,你們的速度可真慢啊,還得姐姐受了這麼多罪。”
李雲世和黑岩隻感覺胃裏一陣翻滾,差點沒吐出來。黑岩暗道:“老子自詡已經夠惡心的了,沒想到竟還有比我更惡心的,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好計謀,好手段!”李雲世看著這一切,冷聲道:“難得我兄弟二人令無煙公子看得起,竟是費了這般周折將我們引至此處,當真用心良苦啊!”
此時,若說李雲世還沒想通,他也不用活了,直接跳崖死了一了百了。冷靜下來的他,終於明白,先前為什麼一直沒能追上無煙,明明唾手可得的獵物,竟會費了這麼大勁。
李雲世此刻才將心中的疑惑理清,若說按照他和黑岩所想,劉冰凝被抓,劉燁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攔無煙,而不會跟敵人在空中纏鬥,哪怕不要了清風堡,也會毫不猶豫地追來。然而,劉燁並沒有來,這就說明麻布袋中的絕對不是劉冰凝。
“我想,劉叔並不知道你們從清風堡出來吧,那與他打鬥之人,不過是一手調虎離山計而已,是怕劉叔發現你們的氣息。我說的沒錯吧,無煙公子?”李雲世冰冷地道。
是的,劉燁絕對不會知曉無煙從清風堡下來,若是有一絲察覺,便會感到不對,而無煙的計劃便會落空。那纏住他的人,不過是一個幌子,是無煙耍的一計障眼法罷了。
“李雲世,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不過現在已經晚了,哈哈……”無煙狂笑出聲,顯然在為李雲世和黑岩悲哀。
“狗雜種,看大爺不宰了你!”黑岩也逐漸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一聲怒罵,就欲朝無煙衝去,卻被李雲世伸手攔住:“大哥,別衝動。”
此刻,李雲世發現,除了能看透無煙的修為外,其餘的四男一女,猶如深不見底的井,根本無法查看,而領頭之人給他一股危險的感覺,就算他麵對昨日那兩名中年男子時,都不成有過,其餘四人也絲毫不必死在他手上的男子弱上多少。這讓他驚駭不已,那無煙指使的五人修為必定在視野後期以上,甚至猶有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