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陷入一片沉寂,李雲世考慮再三,終究是把來此目的簡單說了一遍,包括與無塵宮的矛盾,以及李璿的身份與體質。
單雄等人聞言,不禁倒吸冷氣,這才明白,眼前青年之所以有現在這番成就,不單單因為天賦之故,更多的則是磨難造就。但聽他講與無塵宮幾番交戰,又如何經曆生死之劫,都是氣憤不已。
李雲世說罷,深深吸氣,眼神卻在那一刹那變得異常堅定,不為別的,隻為李璿,即便與無塵宮所有人為敵,即便生死未卜,也照樣一往無前,絕不後悔。在他心裏,有什麼比擁有那個日夜思念的人更重要的呢,沒有了她,至強至尊又如何,不過煙雲過眼,隨風而逝罷了!
聽完李雲世敘述,單雄登時跳起身道:“這無塵宮憑得可惡,竟然敢如此囂張跋扈,真枉為聖地之名,叫天下人可笑,沒想到光輝照耀下竟還有如此陰暗一麵。”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世間之事本就如此,早已無足道哉,你若是多活個幾十年,就會明白這些事情,有何須氣憤,任憑那無塵宮再如何行事,我們自當不予理會便是,隻要他不欺負到我們頭上,就無須管那份閑事。”單天戚歎氣道,對於他這種老道之人來講,世間的是非黑白早已看得清清楚楚,不足為怪。
聞聽單天戚如此感慨,李雲世點頭道:“前輩所言甚是在理,世間的爾虞我詐又豈非人人所能看透,雖然修煉一途乃窺看天道,但終究擺脫不了俗世,是以,又何須在乎那般多,隻要保持心中明鏡,為自身所欲,不求通達於世事,但求問心無愧便好!”
“正當如此,小兄弟對凡塵之事倒也看得頗為透徹,倒叫老朽驚訝了,你有這般想法,想必心境修為定然隻高不低,前途不可限量!”單天戚讚道,對於李雲世的理解,極為詫異,他未曾想到如此年輕之人,所做所言皆這般老練。
李雲世微微一笑,道:“前輩過譽了,明白事理也未必是件好事,不知曉到未嚐是件壞事,有道是‘大愚若智,大智若愚’,因此,無論從何處入手追求天道,都能到達頂峰,隻不過所體會的事情不同罷了,而心境之修為乃是將諸多言行與實際結合,最終達到知行合一,這才在理。”
這番話真讓單天戚驚駭了,就連他自己也未曾想到這一層麵,以他如今修為,心境自然不低,然而卻不如眼前青年,那麼,隻有一個解釋,便是這看似年輕的晚輩,心境比他高,而且還不是一點點。
這般思量之際,單天戚對李雲世又有了重新估量,卻聽單雄急切道:“爹,雲世,你們就不要在這裏探討事理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想辦法,如何與那無塵宮討個公道才是。”
單雄說罷,李雲世起身朝單天戚鞠了一躬,道:“前輩,這乃晚輩自身之事,實在不敢拖累,況且此去凶險之極,有如何敢讓你們去冒險,晚輩心裏也過意不去,還請前輩領著單兄一行人莫要攙和了,晚輩感激不盡!”
確實,若是與無塵宮對上,禍福難料,李雲世本就不願意麻煩他人,就連他背後的浩渺峰都不願相求,更何況勢單力薄的單雄等人呢,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句句出自肺腑。
單天戚豈會不明白李雲世心理,搖頭道:“小兄弟,這件事你就莫要爭辯了,老夫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應當是我們分內之事才對,又如何稱得上麻煩。再說,老夫手下這些弟子也是該磨練磨練了,能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又何樂而不為!”
“可……”李雲世剛想辯駁,卻被單天戚打斷:“沒什麼可是的了,老夫心意已決,你且自行安排,我們所有人聽你便是,若是你執意要那般拒絕,到時候老夫領著眾弟子一起上那無塵宮,與他們討教討教。”
事已至此,李雲世隻好作罷,他沒料到這老者竟如此執拗,無論如何都不肯退一步。當然,他心中也甚是感動,僅憑相識一場,就能做出這般決定,倒真是令人敬佩。
“如此,若我還一味推脫,倒是我的不是了,我也不謝什麼,我也不保證什麼,隻一句,共同進退,生死一道,絕不相棄!”李雲世鄭重點頭,堅定道,他知道,此去不再是他三兄弟,更多的則是肩負多人性命,不覺中壓力大增。
“哈哈,這才是好哥們,這話我愛聽,就說定了,我倒要看看所謂的聖地到底有何能耐。”單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