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的時候蕭淺淺看到的關母還是精神抖擻的中年阿姨,現在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被黑暗抽幹了所有的生機。
“關柔是我的第一個女兒,一生下來,就沒有人喜歡這個女兒。她越長越大,也變得越來越漂亮,漸漸地我也覺得她是不詳的是妖孽,我心裏是害怕的。”
“柔柔知道自己一直不受歡迎,也知道家裏窮從沒有向我鬧過什麼隻是想買一支筆,才和我開口。而我隻是為難的看著關父。‘一個女兒而已,還要花這麼多錢。’他父親把袖子一甩,喝了一大口水就背過去睡覺了。我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也忽視過去了。”
“後來生了兒子以後,我就更加覺得她是負擔,可又畢竟是我的女兒,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關母一邊想一邊說,“我們經常罵她,經常無視她,眼角早就泛起了淚光。”
“讀什麼書?為什麼不去死!賠錢貨。”
“寫什麼作業,打工不比上學好?”
“賤人!滾去幹活!”
關柔就是在這樣一個家庭長大的,沒有人陪伴沒有人關心。這樣的劇情估計在她十幾年的生活裏經常出現,蕭淺淺心裏突然感覺生疼。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誰像這樣不人不鬼的活著,關柔就是這樣被這些自私的人,老金,富二代,管事的,一步一步的逼進深淵的。
關母木木的說出自己女兒的過去,看著蕭淺淺的眼睛帶著愧疚摸說“我知道我對不起她,我太懦弱無能了。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隻是這樣嗎?”蕭淺淺沉默的許久,整個人散發出某種震撼人心的光亮刺向關母,蕭淺淺可以感覺到關母並不是沒有說出實話,這並不是全部,更深的隱沒黑暗中。
蕭淺淺遙望著那個紅牆的小房子,關母也抬起了頭,在一片的黑暗的天空中就像一支即將熄滅的蠟燭一般搖曳著,十分詭異,像是有什麼需要關母去解開。
“關柔不是你們親生的吧?”離爭突然開口。他說的你們是指關母和關父。
“你怎麼知道?”關母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裏的離爭,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她隱瞞了那麼久,還是有人知道,這是她一生的恥辱。
“雖然你們周圍的鄰居走的走死的死,但是我無意間打聽到一個未婚生子的故事。說這個地方有一個女人違反規定和那個男的未婚懷了孩子,男的逃跑了,女的生的女兒也受到了什麼報應也慘死了,後來全家都搬走了。”
“對,我一時糊塗懷上了她,我內心真的很害怕,我恨這個女兒的出現。可是我沒有殺了她啊!我真的沒有,我還帶著她嫁給了全村最窮的男人。”關母近乎咆哮,這是她最不願意提起的過去。
“可是你漠視她,你在心裏拋棄了她!”蕭淺淺十分嚴肅的對著關母說,“是你看著她痛苦的,不是嗎?”
和她驚人的相同,她的父親也是如此吧,對於不喜歡的孩子,在心裏覺得對女兒最好的辦法就是漠視。何其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