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作家?”那老大爺顯然是對蕭淺淺胡謅的作家身份產生了興趣,他滿臉興奮的回頭望著蕭淺淺,“還是寫靈異小說的作家,那你應該會捉鬼吧?”
蕭淺淺聽到這個問題後笑了一下。按理說她是懂一些道法的,可奈何自己的身份是一個冒牌的作家,所以她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告訴那老頭子。
“哈哈,老大爺,您說笑了。作家哪有會捉鬼的,我們寫的那些鬼怪故事,全部都是靠著想象力。要是我們編個故事都要有真本事的話,那幹脆就不用寫作了,我們直接出道當除鬼降妖的大師得了!”
蕭淺淺的話倒是把老大爺給逗笑了,他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讚同地說道:“是啊,你說的也對,作家就是靠豐富的想象力,要是想捉鬼,還得找法師才行!”說完,老大爺還輕輕歎了口氣。
蕭淺淺一聽這對話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她怎麼聽著這老大爺想找人捉鬼似的?
“老大爺,我剛剛聽您在歎氣,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蕭淺淺不由得好奇地問。
那老大爺又歎了一口氣,聲音瞬間蒼老的好幾度:“是遇到了一丁點事兒。剛剛那個小兄弟說的沒錯,我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個活人,胸腔裏流著一口氣苟延殘喘,可實際上,我老頭子已經跟死人差不多了。”
老大爺說這話的時候,離爭的臉上始終麵無表情。
蕭淺淺皺了皺眉,便對那老大爺問道:“哦?您是怎麼回事兒?得了什麼很嚴重的病嗎?”
老大爺搖了搖頭:“不是!我那得的根本就不是病,前些日子我讓村子裏的小劉帶著我去縣城的醫院看了,那裏的大夫說,我的身體沒有問題,各項生命體征都很正常,五髒六腑全都檢查過了,一點毛病沒有,可我就是感覺身體很不舒服。就像……就像蕭瑟的秋風裏搖擺不定的樹葉,以及微風下吹的忽明忽暗的燭火,我總覺得自己活不了多少時日了,偶爾精神會好一點兒,可過段時間,精神又會變得很差。就比如說現在,我能跟你們說說話,並且還能騎著三輪車下地。可是說不定什麼時間,我能突然暈倒,然後就像是死去了一般。如果不是胸腔裏微弱的幾乎不可察覺的起伏,肯定會有很多人誤認為我已經死了的。”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大半年,從去年年底就開始了。當時第一次犯病的時候,我不在家,跑到鄰居家打麻將去了,結果在麻將桌上玩著玩著,我突然就暈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當時跟我一塊玩麻將的幾個老人還以為我是裝睡,就推了推我,結果這一推不要緊,我當場就摔在了地上。這下可把那些人給嚇壞了,他們急躁的亂成了一團。有的忙著打電話給急救車,有的把我從地上扶起來試探我的鼻息,還有的被嚇壞了,臉色鐵青得團抱在一起,又叫又跳。好在當事人有幾個膽子大的,他們年輕力壯,經常幫村子裏操辦喪事,所以就大著膽子把我抬到床上放好,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後來我被送到了醫院,醫生用了很多的方法也沒能把我給救回來。就在他們想要放棄,讓人把我送回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突然就活了過來!當時可把那些醫生和護士給嚇壞了,他們剛開始還以為我是詐屍了呢,後來我就開口說話,我說水,水,水……那些醫生和護士才重重地鬆了口氣,知道我不是詐屍,我是真的活過來了。”
老大爺講得津津有味,反正這一路上也沒什麼事兒幹,於是誰也沒有開口打斷他。
“後來啊,大概過了半個多月,我這臭毛病就又犯了。不過這一次是在自己家,我的家裏就隻有我一個人,所以並沒有那麼幸運的被送進醫院。當時我就躺在床上,那臉上的表情就跟死了似的。聽我的鄰居李奶奶提起,她那天正好去我家借醬油,結果喊了我好幾聲都沒回應,她就跑到我那小臥室裏頭去看,結果這一看不要緊,她當場嚇得批滾尿流,心髒病差點發作。好在隨身帶著藥,李奶奶摔在地上,從兜裏摸出幾個藥片放嘴裏吃了這才沒事。她說,她那天看到我的時候,我的臉已經變成了青紫色,身上轉著好多的蒼蠅蚊子,就跟死了似的。不過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又自己活過來了。”
“這種事情反反複複發生了十多次,大概每半個月就會發生一次,從一開始人們的大呼小叫、口耳相傳,到後來的人們習以為常、熟視無睹,我算是十裏八鄉的知名人物了。不過,自從這件事情以後,再也沒有人敢邀請我去他家坐坐了。他們都說,萬一哪天我真的走了,再也沒有回來,死在他們家怪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