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於血泊中的秀溪城,它目睹了太多的血雨腥風。此時仍可從容迎接晨陽的光輝,昨日的一切仿佛隻是過眼雲煙罷了。
而秀溪城今日的主人軒毅將軍,經世不足的他可沒有古城那般從容。從昨日回城將軍權交由孔誌學後便一直坐在縣令府內,不曾開口,也不曾吃喝。玲兒也一直乖巧的坐在他旁邊不曾打擾他的沉默。
軒毅腦袋裏反複的回放著昨日的畫麵,那十二萬預備軍染紅沙場的場景,那為隊伍起名的陸青自刎畫麵,那八百鐵騎僅剩不足百人的畫麵……。他自認這一切都與自己的無能脫不了幹係,孔叔叔聽聞半語就能推斷出問題的所在,然而自己卻身在軍營不知危機所在,自己熱血沸騰拉起一夥人打鬼子,卻一手釀造了十多萬人的慘死。雖然如今死在軒毅手下的人命也不占少數,但那些都是該殺之人,而這些普普通通的農民隻是因對毅勇軍寄予厚望的無辜之人。
而牛二此時則聽令孔誌學的安排。孔誌學先是讓牛二招來就近義勇穀地的預備軍將戰場打掃幹淨,再讓他分別派出人手去召回四處奔殺的各大隊人馬,讓趙連勝直接將打造裝備的隊伍帶至秀溪城內趕製鎧甲,讓房全帶人將秀溪城向四方擴建,讓滿倉差人準備兩萬大軍一個月的糧草運至秀溪城,分派探子搜查各處情報、收集大清地圖進行重新編製……
孔誌學有條不絮的傳出一道道軍令,牛二則是左一口孔叔叔右一口孔叔叔的應著。孔誌學向軍中特別下了一道命令,誰都不得打擾軒將軍,讓他一個人靜靜。
夜幕悄悄降臨之時,軒毅突然扭頭看向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玲兒開口道:“玲兒,你餓麼?”
玲兒抬頭看向沉默了一天一夜的軒毅,然後笑著道:“我可是築基層次,不吃東西也餓不死的。”
“走,我餓了,陪我去吃點東西去。”軒毅聞言笑道。他想了這麼久之後明白了一個道理,既然失去了又無法彌補,那倒不如珍惜現所擁有。
……
十天之後,古城秀溪城外,彙聚著毅勇軍兩萬甲士。軒毅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喊道:“毅勇軍戰士們,在我們的城西安息著十二萬兄弟,這是我們的恥辱,我們現在需要用鬼子的鮮血去洗刷他,我們需要用鬼子的頭顱去祭奠他們。所有人聽令!除第一、第二大隊留下來駐守秀溪城外,其他人隨我去征戰這方疆土,我們不需要鬼子的投降,我們隻要鬼子的頭顱!”
“隻要頭顱!隻要頭顱!隻要頭顱!”兩萬甲士的呐喊聲震徹四方。
白甲將軍軒毅、銀甲軍師孔誌學、黑甲衛士牛二及一萬八千褐甲戰士浩浩蕩蕩的向東方行進。身穿綠色鎧甲如精靈般的玲兒則坐在軒毅的高頭大馬上,她背倚軒毅正得意洋洋的在大軍中行進。
在軍師孔誌學的提議下,他們要率先攻占斜月城,因為那裏是北方的港口城市,鬼子陸路無法增援,必將考慮海路的增援,而斜月城便是必爭之地。
整個碧波郡與雲川郡兩個沿海州郡的大部分兵力已被石橋哲也集中攻打秀溪城了,這致使毅勇軍沿路基本沒遇到什麼阻礙的便在第四天抵達斜月城,而斜月城留守的不足兩千士兵被突如其來的毅勇軍直接殲滅。這也是孔誌學所沒有想到的。他認為鬼子丟失秀溪城與斷脊關後應該會增兵北方,至少斜月城應當嚴加防衛,可卻不曾想到斜月城之戰會如此之簡單。孔誌學對此情形隻道了四個字:“驕兵必敗!”
鬼子之所以還沒有增派兵力到斜月城還當真應感謝死去的石橋哲也大隊長。他在接到秀溪城被民兵攻占的訊息後當即書信給小澤圭吾將軍,稱自己可以掌控北方的局勢,請小澤將軍放心,半個月之內必將重新打通斷脊關,然後再赴南部軍團向將軍請罪。然而小澤圭吾收到書信時也沒太過在意,因為大清帝國這些年早已被本州國的軍團所掌控。甚至本州國早已公然對外宣稱:“大清帝國是本州國的肉,不得周邊國家參與,如若不然視為與本州國宣戰。”
軒毅矗立於斜月城的碼頭上看著浩瀚無盡的大海,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大海,當初離家之時便將斜月城定為目的地,可今日來到斜月城之時卻有一萬八千人馬的陪同,這是軒毅半年前離家之時所不曾想過的。
他低頭看向身旁的玲兒問道:“你說這大海的另一端會是什麼樣的啊?”
玲兒眨巴著大眼睛想了想道:“大海的另一端當然是水啦,或者是天?”
軒毅聞言笑著道:“我也聽說這大海是無盡的,沒人知道另一端是什麼。但《磐石魂經》中卻說凡是實質的東西都稱之為天體,但凡是天體就必然有他的大小。如此說來大海也是有它的盡頭的,或許是因為它太大,而太過渺小的我們沒辦法去看它的盡頭吧。”
此時的孔誌學正在安排著軍隊駐守斜月城,他令兩支大隊駐守斜月城與港口,另派四支大隊人馬脫去裝備混雜於城內。若有低於兩千的鬼子侵犯,不得顯露暗藏部隊。若有大批鬼子來犯,暗藏隊伍再酌情增援,不得讓鬼子登陸。駐守軍隊需加固港口防禦工事,並需在此地修建二十丈高的烽火台。需定時向將軍彙報狀況。另派一人暫時統領這六支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