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笙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明目張膽的,,,狂妄無禮。臉上怔了怔,尚無作答。趁著空檔兒,就瞧見玉宇急吼吼的往這邊趕來,還時不時回頭和後麵幾人說著話兒,眼瞅著就要到跟前了。“哎,樓笙你出門也有好一陣,怎麼還跟這兒站著?”從後麵轉出來幾人,說話的正是打頭那人。

樓笙見來人,恭順了眉眼道:“阿爸。”

元安順著目光一一望去,卻在分外熟悉的容顏前滯住,任其後麵跟隨而來的仆從把她淹沒在後方。

“樓笙哥哥,我把於大夫拉了來,快讓他給你瞧瞧。”語氣裏滿是擔憂,可別真傷著哪,一心撲在樓笙受傷的那條腿上,走近了才發現樓笙身側站著些許人,忙作揖道:“哎喲,小的見過五爺,雲歌公子。”

微微頜首,算是應了。喚作雲歌的那位公子微微皺了眉,原本平靜無波的麵上多了些情緒,透著泉水般清澈的聲音響起:“樓笙,怎麼回事?”

樓笙抬眼,正欲開口卻讓玉宇搶了先,稚氣未脫的孩子臉,充滿了憤懣:“雲歌公子,咱家公子傷得可是有些嚴重。您看,您看,都滲出紅來了。五爺,您也給看看,可不是咱家公子故意遲了劉家的晚宴的。”還生怕不信似的,玉宇眼疾手快的輕撩起袍子一角,淺色棉布織成的裏褲上暈染開突兀的鮮紅,格外顯眼。五爺隻一眼便皺起眉頭,抬眼望向樓笙詢問:“怎麼搞的?”有些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喜怒。

樓笙麵上不露絲毫痛苦神色,還是原先恭順的眉眼,搖搖頭輕聲說:“隻是磕破點皮,沒甚事兒,是玉宇有些大驚小怪。抹點藥膏就好,劉家的宴席去得的。”說著,從玉宇手裏揭過衣袍把傷口盡數遮掩,略帶責備的眼神掃向玉宇。

玉宇畢竟跟在樓笙近旁多年,一眼便明白過來其中意味,欲言又止的最終還是在樓笙的眼神中把話語咽下肚,撇了撇嘴站在一旁不再多言語。

五爺麵色稍霽,“玉宇還不扶你家公子讓於老看看?”

玉宇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光顧著控訴,忘了正經事兒。忙喚了身後抬著擔架的醫館徒兒,小心翼翼的把樓笙扶著上了擔架。鬆了口氣,抬眼便見今日罪魁禍首縮在五爺帶著的隨從後方,雙眼失神的望著前方。

瞬間氣不打一處來,疾步走過去一步扯過剛齊自己肩高的小丫頭,“你居然還在這兒!”玉宇青澀的嗓音響起,不太繁鬧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望去,玉宇臉上充滿憤懣一隻手粗魯的拽著小丫頭衣袖,隔得遠都能看出那丫頭腳下有些踉蹌。

元安這才抽回自己的思緒,眼底映出些懊惱之色。本該趁著人多一走了之的,卻不曾想讓來人勾住了視線。一襲淡紫色身影,光亮華麗的柔緞,不僅僅是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輝那樣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適飄逸,形態挺拔。那人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凜冽桀驁的眼神,細細長長的單鳳眼,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

此時涼薄的眸子也隨之看過來,哦,是了,隻是這身皮相與涵衍畫來的自畫像驚人相似。可那轉眼而來的氣質卻與之不盡相同,涵衍是從不會拿這樣冷然目光看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