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雖是已經入春,但語姿還是感到刻骨的寒冷。這種寒冷不是來自外界刮來的寒風,而是來自內心深處的絕望,是來自手上和腳上的冰冷觸感。那種沉甸甸的感覺,那種搶眼金色的璀璨,那種外人口中的恩寵,都是讓語姿讓有內心發出冰冷。
巨大的奢華牢籠圍困在她的周圍,把她的藍天,把她的自由全都一一封鎖在外。現在的語姿就如同一隻美麗憂愁的金絲雀一般,被鳳孤給圈養在這深不見底的後宮之中。
蒼夕,你什麼時候才會來呢?
合上眼,站立在當初蒼夕離去時的那扇窗口,眼神寧靜而憂傷。
現在的自己已經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雖然有蒼夕留下的解藥,但還是起不了多少作用。光光手上腳上的這兩條金鏈子就已經夠自己受得了,何況每天晚上鳳孤都命人在自己的寢宮中殿上蝕骨睡香。
真的是好累,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不是沒有想過偷偷的拿掉放在桌上的香爐,但是香爐是被鳳孤特地命人凝注在桌子上的,就算是自己再大的力氣也別想把香爐給扔出去。何況自己現在已經孱弱到連白日裏不點蝕骨睡香都已經感到吃力的地步了。
看著樹梢上那自由自在的鳥兒語姿忍不住羨慕了起來,何時自己才能真的毫無顧忌的翱翔於這天地之間,不再有任何可以束縛自己的枷鎖。從舞華國的皇宮到玄兼國的鳳儀殿,從蕭淩風到玄鳳孤,這些人無疑不都在設法束縛住自己的腳步。自己那邁向自由的腳步。
“姑娘,離妃娘娘來了。”門外的宮女對著語姿小心翼翼的說道。
是害怕得罪未來的皇後嗎?所以對自己才會如此的恭敬?語姿嘲諷的勾了勾嘴角。
“讓她進來吧!”語姿淡淡的說道,語氣是毫無感情的淡漠。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離愛,怕是這場暴風雨的前戲吧!或許連前戲也算不上。
風從門外吹進,一股靡靡的香味從外麵傳來,一下子把大殿裏蝕骨睡香一夜殘留下來的餘香給掃蕩幹淨了。雖然不喜歡這種香味,但也好過聞那令人頭痛的蝕骨睡香。
離愛穿著金邊牡丹紅衣緩緩地走了進來。墜馬的雲鬢顯得她的脖子又細又長,如同花的枝幹一樣,脆弱易折。眉目之間滿含著妖嬈之色,美眸一挑那便是千萬風情。
語姿懶懶的起了身,對著朝自己走來的離愛行了一禮:“聖語姿見過離妃娘娘。”
離愛微微一笑,伸手虛扶了語姿:“妹妹快快請起,離愛惶恐。現下整個帝都皆知陛下欲立妹妹為後,這禮離愛可是萬萬受不得的。”
受不得還要虛扶?語姿心中冷笑。雖然嘴上如此說著,怕是在暗地裏告誡自己現在還不是皇後,給她行禮也是應該的。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姐姐說的這是哪裏話。離妃娘娘真的是折殺了語姿了呢?這封後大典都還沒,陛下的聖旨也都沒下,何來的皇後?”心裏雖然對這離愛的話很不在意,但為了禮節上的事情還是得推脫一下:“就算是陛下同意了,一些朝臣也會對我有所反對的,姐姐現在說這些話真是高看了語姿。”
離愛眼裏閃過一絲狠曆,美目流轉,掩嘴而笑道:“妹妹可是謙虛了!陛下如此喜愛妹妹,且已在百官麵前說了要立妹妹為後,豈會食言?妹妹的憂慮可是多餘的呢!”
“嗬嗬,姐姐還真是會說笑呢!”語姿掩嘴而笑,彎彎的媚眼裏閃過一絲譏諷的神色:“這帝王的心和是誰也琢磨不透的,今日陛下可以立我,明日陛下也大可廢我。百年榮辱,一夕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