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是誰,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呼喚著自己的名字?他的聲音,是悲涼的後悔,熟悉的讓昏睡中的語姿心疼。
是他?是他在喊自己的名字嗎?
“大夫,將軍的情況怎麼樣了?”蘇陵看著年邁的軍醫,一張俊臉繃得格外僵硬。
白胡子軍醫捏了捏胡子,歎了口氣:“背後的刀傷已經深極肺腑,但還好聖將軍乃是‘火鳳一族’的傳人,所有的一切自有天神相佑。”
“此言何解?”蘇陵緊張的問道。
年邁的軍醫站起身子,收拾起放在一邊的銀針,藥物:“聖將軍背後有‘火鳳一族’的印記相護,自行修複的能力很強,抱住了將軍的性命。倒是將軍手臂上的上頗為嚴重,如果不好好調養,多半會終身不得習武!”
蘇陵一聽語姿沒有生命危險,心頓時放了下來。但是一想語姿也學終身不能習武,心又是被狠狠的揪起。
將軍一身武藝,如果終身不得習武,那是多殘忍的一件事啊!
蘇陵默送著軍醫離去,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中的語姿,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出了營帳。
待蘇陵剛出了營帳,抬頭就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急速往主帳趕來。而黑影的懷裏,似乎還抱著一個人。
“蒼公子?”蘇陵看著越來越近的黑色影子,禁不住驚呼道。
蒼夕一見蘇陵從語姿的營中出來,臉上似乎有著難以言明的灰白與緊張,心忽然一緊,下意識的就想到語姿。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蒼夕冷聲問道:“前麵我見很多士兵似乎都是一臉緊張的表情。”
蘇陵原本還好奇蒼夕懷中抱著的人,聽蒼夕一說士兵,立即拉住蒼夕的手臂就往主帳裏拖:“將軍,將軍大人受傷了!”
蒼夕一聽蘇陵的話,禁不住倒退了幾步,人忍不住開始顫抖了起來。把懷中的人扔給蘇陵,足尖一點,一掠三丈直接衝向主帳。
蘇陵抱著蒼夕遞過來的傷員,眉間蹙起: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這個人身上的傷的情況已經是刻不容緩了,如果再不施救,隻怕要回歸西天了。
蒼夕剛一進主帳,就見語姿在床上麵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手臂上,肩背上,腿上全都布滿了小大不一的傷口。深深淺淺的傷口幾乎布滿了語姿的全身。
心間的疼痛早已麻痹了所有的感覺,讓蒼夕一時愣在原地,就連呼吸似乎都凝滯了起來。
可是就算如此,蒼夕亦沒有失聲痛苦,亦沒有緊張的撲到語姿身邊查看她的情況。而是漠然的轉過身,消失在營帳之中。
語姿在床上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的時間裏,蒼夕沒有出現在語姿的身邊一次。照顧語姿所有的任務,都是有白發蒼蒼的老醫者前來為語姿更換。
蘇陵站在營帳之外,看著烈日下不停舞劍的蒼夕,心中著實被震驚了。
三日前看著蒼夕麵無表情的從語姿的營帳中出來,無喜無怒的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劍,這一練就是三天。三天裏,不眠不休,不吃不睡,沒有進過營帳一步,沒有問過他抱回來的那人是死是活,隻是不停的舞動著手中的長劍,似乎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聚集到這不停揮舞的長劍之中。
蘇陵端著剛剛煎好的藥,無奈的歎了口氣,終是沒有上前去阻止他,轉身走進了營帳之中。
才一進營帳,蘇陵就被眼前的場景狠狠地驚住了,手中的藥碗差點摔碎在地。
“喲!你來了?”語姿轉過頭,微笑著看著一臉吃驚的蘇陵,調侃道:“怎麼這麼吃驚的看著我?莫非你不希望我醒過來?”
蘇陵一聽語姿的話,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為不當,二話不說,立即端著藥碗走到語姿身邊:“將軍,醒過來,末將怎麼會不高興!快別多說了,還是先喝藥吧!”
語姿看著黑乎乎的藥汁,似乎明白了自己最終的苦澀源自於何處,原本微笑著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奪過蘇陵遞過來的藥碗:“嗬嗬,蘇將軍還是先把藥給放一放吧!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蘇陵一看語姿的臉色,就知道語姿心中所想,也同樣微笑道:“將軍其他的先不要管了!還是先把這藥給喝了,雖然是有點苦,但絕對是好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