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見助理態度不好，我也懶得多說，就直接去了土地辦。龍先生，你也知道農村和城市不一樣，每家每戶的宅基地，都是由村上進行劃分，再經過村民大會通過後，上報到鄉土地辦。鄉土地辦彙總核實，然後報到縣土地局，經過第三次核實無誤，才正式批複下來。等到縣局批文到來，鄉土地辦會派人實地丈量，繪製成圖冊，建立檔案，最後核發土地證。有時候，宅基地都批下來十多年了，土地證也到不了老百姓的手中，一直就被土地辦保管著，說是有什麼變動的話，重新收集起來很困難，政府替鄉親們保管。我們村，還有雙橋，平莊，都是這種情況。話說回來，老百姓雖然有些意見，但也不是太在意，至少宅基地是自己的，證件嘛，放在政府那裏也就無所謂了。
到了土地辦，恰好所有的人都在。聽了我的來意，那個剛分來的負責人就安排小劉拿出批文，好讓我知道這些都是經過正規手續辦理的。小劉是本鄉人，年齡三十多歲了，同我也很熟識。他把我領到隔壁的辦公室，讓我等會兒，自己則離開了，不知去了哪裏。
就在我著急的時候，小劉跟在副鄉長的身後，從外麵走了進來。
副鄉長是個從外地來的中年人，大個頭，大嗓門，大臉盤，脾氣也大。一進門，他就衝著我直嚷嚷：‘怎麼地？怎麼地？一個小小的村長居然管到鄉領導的頭上來了？是不是村長當夠了，要挪挪窩，去一邊涼快涼快？’
小劉在一旁連聲說好話，副鄉長這才一屁股坐下來，對著我一通教育。說什麼要尊重領導，服從組織決定。還說什麼要有擔當，要學會替領導分憂等等。龍先生，您說說看，這都哪跟哪呀？我不過就是想問明白事情的根由，怎麼扯到這些事情上去了，還給我扣了這麼大的帽子，您說我冤不冤？”
白友明喝了口酒，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氣，接著說道：
“就這樣，我什麼問題都沒有弄清楚，卻被那些人摟頭蓋臉地一頓教訓，隻好趕緊離開那裏。剛剛騎著電動車離開政府大門，後麵就有人追了上來。我回頭一看，正是土地辦的小劉。
我因為心裏有氣，就沒有打算理他，誰知道他騎著一輛自行車在後麵猛追，還不停地輕聲喊我，像是怕被別人聽見似的。看他如此執著，我就猜到他一定有話要對我說，便停下車，在路邊等候。
小劉卻沒有停下來，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隻是悄聲說了句‘我在狀元樓等你，’便頭也不回，自顧騎車離開了。見他神秘的樣子，我心裏突然就起了好奇心，決定去看看。
狀元樓位於鄉政府所在地的西北角，是個不大的餐館，平時生意也還不錯。我在那裏吃過幾次飯，雖然飯菜一般，但是勝在實惠，再加上價格偏低，有許多人家辦喜事就選擇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