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龍飛的問話起了作用，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張康有原本獰厲的臉色有了緩和，臉上不再是詭異和凶悍，而是帶著一些迷茫和不解。他高舉的雙手也不再是青筋密布，堅如磐石，已經開始有了微微的顫抖。他的額頭上有汗珠滲出，好像在極力克製著什麼。蠕動的嘴唇幾次張合，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龍飛看到張康有的變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猜測離真相相去不遠，便靜下心來，斟酌片刻繼續問道：“你就是六指人。是你製造了牛頭鄉的血案，害死了許多無辜的人。也是你趕走了磚窯老板一家，隻是沒有殺他們而已。”
張康有本來有些平靜的臉突然抽搐起來，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喉嚨裏發出呼嚕聲，好像急於表白自己，卻又沒辦法說出口來。
龍飛怕太過於刺激他會適得其反，急忙說道：“做下這些事並不是你的本意，而是你有時候無法操控自己，就像是一個傀儡一樣，不由自主地去幹一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壞事，我說的對嗎？”
張康有身子開始抖動，眼中有淚流下來，喉嚨裏的呼嚕聲更加急迫，通紅的眼睛開始慢慢變成銀灰色。
看到他的樣子，龍飛心中隱隱有不安的感覺，卻不知道該如何幫護著他。加上現在時機稍縱即逝，他不得不狠下心來繼續探問：“我知道你有話想說，卻因為某種原因說不出來。雖然你罪大惡極，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回答我最後幾個問題，也算是對你自己犯下的罪行懺悔。你是薛升研，也是‘圓夢工廠’安插在民間的消息收集者。如果我說得對，你就點一下頭。”
龍飛話音剛落，張康有就急切地點了點頭，表示他的話正確。
這一幕看在謝林幾人眼中，讓他們吃驚不已，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而林梟這時候已經有了一些頭緒，於是更加專注地聽著二人的對話。
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以後，龍飛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心中沉甸甸的。像這樣乘人之危的事情，他這一生還是第一次做，尤其是對著柯賽花的表哥，這讓他心中無比的淒涼。然而，時間不等人，他不知道薛升研會附身多久，更不知道暗中操控之人發現異常以後，會采取什麼激烈手段來對付薛升研和張康有。隻知道那一定是最殘酷最令人恐懼的手段！這一點毋庸置疑，隻從那些人做事的嚴謹和周密來看，就能猜個大概。所以，抓緊時間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才是目前第一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