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落下了地平線,我和白天如約來到了趙彤家裏。趙彤看起來比前幾天精神了許多,但是那蒼白的麵孔和深陷的眼窩還是沒有改善。我安慰了一下趙彤不必擔心。趙彤見隻有我們二人,眼睛裏麵寫滿了疑問,仿佛在問我那位白胡子的老頭在哪裏。
正在我左右為難怎麼解釋的時候白天開口了:“那位老先生因為身體不便不能登門拜訪,所以就將方法教給了我,你放心,隻要是男子便可以除了這個鬼,請不用害怕。”
白天本來就給人沉穩的感覺,見他已經這麼開口了,話說的倒是叫人可信,趙彤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什麼。而是配合的躺在床上盡力入眠。
白天撤下她的床的四角上的符篆,取而代之的是四支紅燭,白天又用墨線將四隻蠟燭圍繞,而後拿出一張符篆口中默默念著咒。忽然白天手中的符篆噌的一聲燃燒起來,緊接著床腳的四支蠟燭也毫無預兆的一齊燃燒起來。
我在一旁看著,不知道該幫什麼忙,而白天緊皺著眉頭,口中還在念著。我看著躺在床上的趙彤,蒼白的臉上表情開始扭曲,仿佛是十分痛苦。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間滾落,我本想伸上手去替她擦一擦,誰知道手指剛越過床邊,一股燒灼感從皮膚上傳來。這墨線之上竟然設下了如此的結界。
手上的灼燒讓我不禁小聲驚呼了一下,白天聽到我的驚叫猛然睜眼,擔心的朝我望了過來,我急忙對他說:“沒事的,我沒事的,白天你繼續,不用管我!”我看著他的眼神,隻見他一個飛身朝我撲了過來,把我抱在懷裏。這一係列動作的行雲流水,仿佛已經排練過很多次,世間快到來不及說一句小心,我就已經跌入他溫暖的懷抱。
回過神來我朝床上望去,趙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起了身,那表情十分扭曲,十分悲傷,根本就不像她。我和白天都一同認識到這個問題,現在的趙彤並非趙彤,而是武梅!
隻見床上的趙彤張牙舞爪十分猙獰,不時想撲到床邊的我倆身上。奈何墨線的灼燒對她來說仿佛更加嚴重,她隻稍稍接近床沿便發出難聽的嘶吼。白天立馬扶我站起身,手中捏起桃木劍,厲聲質問她:
“妖孽,為什麼要害人?”
床上的趙彤眼淚從臉上滑過,撕心裂肺的哭叫著:
“我不是妖孽,我不是,他們才是!他們一家都是害人的妖孽!”
一聽這樣的話,我心中已經沒有疑問,沒有僥幸了。事情就是像白天猜測的那樣,武梅便是趙彤父親的情婦。
此時被武梅附體的趙彤一直哭喊我有些擔心,趙彤本就被折磨了這麼多天,她的這份肉身不知道抗不抗的住武梅這一番折騰。於是我示意白天放鬆對她施加的符篆,對武梅說道:“你說他們是妖孽,那請你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我或許會考慮饒你一命。”
聽我這樣一說武梅雙眼滿是恨意的說道:“當年趙雲亨欺騙了我的感情,我不知道他已經有妻子,更不知道趙彤就是他的女兒。使我太傻了,是我太傻了……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那個狠毒的女人找到了我,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那樣一刀一刀毀了我的臉,我的臉,我的青春,全都毀在了他們一家手上!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和白天聽過之後相視皆是歎息,都是可憐之人,於是我繼續跟她說道:“可是,這和趙彤沒有關係啊,上一輩子的恩怨為什麼要讓她來承受呢?”
隻見床上的武梅哭了又笑,那淒厲的笑聲,分明是寒透骨髓的恨意:“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你知道容貌被毀後,即使做鬼都要遭到唾棄,我隻要讓她死,讓她死!這樣這副軀殼就歸我所有了,她要是怨,要是恨,就去恨她的父母吧。就當是為了他們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