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豪地產新購的土地位於G市東城開發區,300畝土地部分原為水稻田,部分為村莊。沈蘊秋與餘競冬來到這裏看到的是大片一人多高的雜草,在夏陽的照射下更顯紛亂。隱在地塊西側的一條土路往北一直延伸進去,不時有來往的人和車輛進進出出,應該是通往村莊的。
餘競冬倚著奔馳600的車頭站著,眉頭深鎖,陽光照在他挺撥的身上,勾勒出一圈光暈,卻驅不散他心底隱隱的不安。這是他回國做的第三個項目,這塊地卻從一開始就存在著諸多的障礙,讓人看不明方向。然而,深信“螃蟹”理論的他,又非常不願意拱手將G市新啟動的東城開發區內炙手可熱的土地給別人來開發,風險與利益永遠是共存的。
餘競冬將望著遠處的視線收回來,落在路邊一身綠色長裙,長發輕揚的沈蘊秋身上,此時的她安靜恬淡,談判桌前的那份精明果幹蕩然無存,仿佛時間在她這裏停留不前。餘飛告訴過餘競冬,沈蘊秋和楊隱本該是一對讓人羨慕的情侶,可不知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就是沒走到一起。想到楊隱,餘競冬的眉毛不自覺地挑了起來,餘飛為他找的這個律師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餘董……”
“你老是忘記叫我競冬!”被沈蘊秋拉回思緒的餘競冬微顯不滿地說。
“我是覺得,上班時間還是這樣稱呼比較好些。”沈蘊秋解釋著,臉微微有些紅。
“不用這麼拘謹,一個稱呼而已。你想跟我說什麼?”餘競冬不想在稱謂問題上再糾纏下去,內心裏覺得沈蘊秋未免有些固執。
“聽餘飛說,前兩天調整了這塊地的方案?”沈蘊秋問。
“是啊。”餘競冬長長地歎了口氣,接著話題道:“不知為什麼,我心裏很不踏實。目前,土地合同雖然簽了,可實際上,因為征地都沒有全部完成,國土局無法完成全部上報手續,省裏的用地指標並沒有放下來。我擔心夜長夢多,想試試請市裏將先行完成征地的部分和其他地塊的手續一並報省裏,這樣我們可以掌握一些主動權。”
他停了停,又繼續:“原先的方案是考慮整體分二期開發的,係統性比較強,配套各方麵是均衡考慮,不能獨立承擔住戶的需要。所以,餘飛提出來後,我覺得很有道理。而且,我們得有最壞的打算。”
“什麼是最壞的打算?”沈蘊秋不解地問。
“就是萬一後麵的地不能順利拿下來,我們也能不受影響地進入銷售。”
沈蘊秋看著一臉擔憂望著荒地的餘競冬,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得沉默地陪他站著,看那些雜草在烈日下倔強地挺立。
回程的路上,餘競冬突然問沈蘊秋:“蘊秋,能和我說說李耀祖5年前的那個案子嗎?”
沈蘊秋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好一會,才大致講了當時案發的經過。餘競冬顯然對案件經過不是很關心,聽完反而問起判決後的情況。
“判決下來後,聽說譚紅梅曾想給你一筆錢?”餘競冬不經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