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楊隱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問。
“彙金美食城的業主圍堵彙金大廈,提出要求競豪給他們損失賠償。”餘競冬在電話裏焦急地說。
“他們這是幹嗎?”楊隱一邊起床,一邊問。
餘競冬於是在電話裏告訴楊隱,彙金美食城的商鋪後來的售價普遍都高達每平方一萬五以上,在如此高的售價基礎上,商鋪的租金也是一路瘋漲,無論是商鋪投資者還是租鋪的經營者都希望能馬上獲得豐厚的回報,但承租人在高昂的租金重壓下,無不在短暫經營之後就紛紛關店。矛盾也就這樣產生了。
楊隱握著電話真想罵餘競冬幾句,當初他一再堅持不要把商鋪賣出去,公司統一招商,但結果秋雅還是按餘競冬的意思賣完了一層商鋪,隻留下部分辦公樓層用於出租。眼下這樣的情況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楊隱,你在聽嗎?”餘競冬講完後,聽不到電話裏有任何反應,不敢確定楊隱是不是還在聽電話。
“在聽。”楊隱回道。
餘競冬馬上說:“你有什麼辦法好想嗎?”
“我先給康律師打個電話,回頭你就跟他聯係吧。如果都因為自己的投資判斷失誤要賠償,那還要市場經濟幹什麼?”楊隱停了停又問:“你自己怎麼想的?”
“我是煩呐!剛剛消停一點,又冒出這個事來。賠錢肯定是不可能的,讓他們打官司吧!”餘競冬不勝其煩地說。
“那你待會跟康律師聯係吧。”楊隱放下電話就打給康懷北,將餘競冬碰到的情況大致跟康懷北說了,請他做好打官司的準備。
楊隱剛放下電話,就聽沈蘊秋問:“情況嚴重嗎?”
“不知道。康律師會跟他聯係的。”楊隱一邊回,一邊將沈蘊秋從床上拉起來,“快去梳洗吧。吃過飯,我們還要回R市。”
“你不打算去競豪看看?”沈蘊秋對楊隱的反應有些奇怪。
“還沒學會吃一塹、長一智?競冬如果需要幫忙,他自己會提出來。我們既然已經跟他說了隻參股不參與經營,就要做到。”楊隱說。
“那應該是指順利的時候吧?現在他有困難,我們總該去看看才對。”沈蘊秋不同意楊隱的說法。
“這事不用看。明擺著要打官司的事情,去看了也是白搭。還是讓競冬自己有個直觀認識比較好。你放心吧,他經曆了這麼多變故,沒那麼容易被擊敗了!”楊隱說著就推著沈蘊秋往外走。
楊隱料得一點也不差。餘競冬在給楊隱打電話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煩悶慌亂的,六十多個業主一起鬧事啊,這可不是個小事情。但楊隱在電話裏輕描淡寫的態度,讓他馬上也鎮靜下來,立刻意識到煩亂隻會是自己最大的敵人,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對待。
餘競冬與康懷北取得聯係,征求他對這個事件的處理意見。
康懷北建議餘競冬直接麵對正在彙金圍堵的業主,當然事先也應與警方取得聯係,防止意外發生。在麵對過程中,態度一定要誠懇,但一定要不卑不亢地讓業主明白,競豪除了同情,不能為他們的損失埋單。
彙金的事當晚就上了S市的晚間新聞節目,隨後又被其他城市電視台轉播,一時又是流言迭起,甚至離譜到說餘競冬攜款逃回美國了。
餘競冬采取了低調應對的辦法,並不主動回應任何傳聞,每天該幹嗎還幹嗎,該在哪出現還在哪出現,用行動告訴所有人,競豪沒有因為這件事受任何影響。
但事實上,除了極少部分業主不再有任何動作,最後還是有六十三名業主將競豪告上了法庭,向競豪索賠的額度高達三點五億。
楊隱雖沒有直接去幫餘競冬,但他還是與康懷北就這件事做了詳細的溝通,分析了勝訴的可能性。康懷北覺得這個事情恐怕還是個兩敗俱傷的事情。據康懷北對所有業主的調查,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業主都是握有大量人脈資源的政、商界人事。餘競冬能與法院溝通,他們也能與法院溝通,最終這種人脈上的博弈隻會讓這件事越走越遠。康懷北始終覺得庭外和解是最好的辦法,但賠償額度實在不好確認。
楊隱也明白競豪目前的處境是絕對拿不出這麼多錢來賠償的,餘競冬也坦言自己如果輸了這場官司就得傾家蕩產。
楊隱與康懷北最後的商量結果是盡可能地延長官司的審理時間,用時間來換取競豪的生存時間。他建議餘競冬趕快拿地,推進競豪業務,以求在官司審完前能賺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