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父本來正在田埂上勞作,眼見著頭頂太陽都快要上正頭了,卻還沒人喊他回家吃飯,肚子餓得扁扁的,心裏也有了些火氣。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還沒做好飯?
他直起酸疼不已的腰,擦了擦額角的汗,對晏建樹道,“算了算了,不幹了,我們先……”
他話沒說完,晏母就急匆匆地衝了過來,就像是一陣狂風,吹了過來,隨後就是一陣狂風驟雨。
“老頭子,你還有心情在這下地,還不快回去,你兒子都在家裏鬧翻天了!你的好兒子,他可是要分家,分家的家夥都給買好了!這天生反骨的東西,有了媳婦就忘了咱們,咱們白養了這小畜生!”
晏父本來還以為晏承樓把事兒揭過了,還幻想著回去後,晏承樓肯定買了酒菜好好地跟他賠罪了,卻不曾想來的卻是噩耗。
偏生,上午周圍下地的村人都恭維過他,結果打臉卻來得猝不及防。
霎時,晏父仿佛都看到了旁邊的人掃來的打量眼神,他臉色難看得很,牙關咬得咯吱作響,憤憤地一摔手裏的工具,就上了田壟去套鞋,“我還沒死呢!走,回家去!”
晏建樹落在了後頭收拾,他也聽到了周圍的竊竊私語聲,被太陽曬得黑黝黝的臉都有些發紅。
“這才結婚就分家,這晏家老二也恁不地道了吧?”
“什麼地道不地道的,你也不瞧瞧晏家兩口子做的什麼事兒?人阿樓多大啊就為了省口糧食,非得送了去部隊裏頭當兵,這之前打仗死了多少人,一大批一大批的死,也虧得阿樓運氣好,才能活著回來,還有這大造化!”
“對啊,我聽說阿樓結婚那排場都是他自己用錢撐起來的,他家一分錢都沒出!你沒瞧見,當時老晏他們夫妻兩的臉拉老長,你說這二兒子吃了那麼多虧,咋連結婚都不給點麵子呢!”
“我看倒是未必,這不是他現在出息嗎?多出點也是他應該的……”
……
晏建樹硬著頭皮把剩下的地給翻了,這才收拾了工具回去。
而此時,晏魚已經做好了飯,晏建華早早上桌開始吃飯,他向來不用等什麼人吃飯的,好吃的都是他先吃的。所以,哪怕下地的晏父和晏建樹都沒回來,他都被晏母早早吩咐了上桌先吃,畢竟他是要讀書的人,可不能餓著肚子了。
晏魚過來的時候,瑟縮著腦袋,低聲道,“二哥,娘不讓我做你們的飯,所以,所以……”
因著氣惱晏承樓跟自己別苗頭,晏母就根本不準備他們的飯,頓時晏承樓和陸霜降是沒得飯吃的。
晏承樓聞言,臉色都沉了下來。
倒是陸霜降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不礙事,小魚,你們先去吃飯吧!”她也不為難晏魚,扭頭對晏承樓道,“剛巧,咱們不是買了麵粉嘛?我給你揉麵吃?咱們早晚得分家,先分開吃也沒什麼不好的。”
晏承樓麵色緩和了些,“好。”
陸霜降又看向踟躕的晏奶奶道,“奶奶也在我們這邊吃吧,我們今天買了肉,等會可以做炸醬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