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降眼見晏建華撕擼開他的斯文皮,開始胡攪蠻纏,不由蹙了蹙眉頭,提醒道,“三弟,不管怎麼樣,現在爹既然昏倒了,那自然是送去衛生院瞧瞧最好了。老人家,容易血氣上頭,要是耽擱得久了,真要是出了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問題,三弟你這左擋右擋的,到時候這責任你承擔得起嗎?”
晏建華一愣,沒想到陸霜降竟然立刻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他的本意也隻是利用他爹昏迷這件事,製造輿論,然後讓晏承樓先屈服,把分家的事先緩一緩。
而且,到時候鬧得人盡皆知的,晏承樓恐怕也是不敢提的。
見陸霜降終於逮住空隙提出口了,晏承樓頷首道,“三弟,我也是這個意思。不管現在情況如何,先確定爹的安危為上。我先帶爹去衛生所,餘下的事晚些再說。”
說著,他就繞開了晏建華往床上的晏父走去,嘴裏繼續道,“我們最近手裏頭緊,我帶回來的錢也花光了。但爹既然是病了,那自然是不能拖的,我先把爹送過去,晚點就勞煩三弟去大隊書記那借點錢應應急。等回頭上頭年底結算,再一一扣除就好。”
晏承樓把打算說得明明白白的,卻是讓晏父晏父還有晏建華傻了眼。
這,這不是他自己掏錢啊?怎麼還得問大隊書記借錢?這借了錢最好還不是拿他們的勞動換的?這,這怎麼能這樣呢?
晏母第一個不服氣,“老頭子啊,我瞧瞧你兒子,這簡直就是個天生的白眼狼。你都成了這模樣,他還惦記著你的錢啊,早知道這樣,當初咱們就把他扔去山裏喂狼,也好過現在來讓咱們賭氣啊!”
晏建華也是皺眉,“二哥,爹向來要強,咋能去書記家借錢呢?咱們家一直以來條件都不錯,爹在外頭也都是直起腰杆說話的,現在這樣,豈不是讓爹顏麵掃盡嗎?再說,不是還有嘛……”他的眼神掃了眼旁邊不搭腔的陸霜降。
陸霜降算是聽明白了,這說來說去,還是惦記著她的那點子嫁妝錢,真的是好笑!
恐怕連晏父昏倒的事都是假的,訛錢才是真的吧?
不然,他們兩個一個當婆娘的,一個最疼的幺兒,沒個著急的,還在這扯皮!
真的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
隻是,陸霜降也不參合,眼見晏承樓也不是個愚孝的,心裏自有主意,她就垂頭眼觀鼻,鼻觀心,免得還被人逮住了把柄!
晏承樓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晏建華,一副就事論事的正經模樣,“此一時彼一時。我剛結婚,確是身無分文。而且,花無百日紅,都會有周轉不過來的時候,去借一借也不會掉塊油皮,實話實說,想必書記也能夠理解咱們家的難處的。”
晏建華:“……”
好有道理,他一時竟然沒辦法反駁!
倒是晏母反應了過來,“那,那也不必去衛生所啊,咱們村就有赤腳大夫,你爹可能是中暑昏過去了,去,去那大夫看看就成,讓他開兩貼藥就行了,沒得還大張旗鼓地跑去衛生所!那裏可貴著呢,咱們家現在還欠著債呢,你弟讀書也要錢,到處要花錢的地方,就,就將就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