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醫生出來,一群人瞬間靜了下來,都緊張的看著醫生,等待他要說的話。
醫生是個軍醫,雖然現在是和平年代,但這種場麵已經看得多了,所以雖然麵對幾個還身帶血跡的軍人也麵不改色,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惋惜,讓眾人著實擔心。
“病人的左腿需要截肢,如果不截肢的話會有生命危險。”雖然知道這些話說出來,麵前的人不知有多痛苦,但卻不是能不說的。
“什麼,截肢?他是最好的軍人,一腳能踢碎六塊磚頭,一天能跑幾十公裏,拿過的立功獎章能裝一箱子,以後就是當了將軍都沒問題,你說你要把他的腿據了?”剛剛的那個上校麵目猙獰,一把拽起醫生的衣領。
“不能截肢,截肢了,我們中隊長不就廢了。”其他人聽了也都圍上來叫嚷著,那樣子看上去要將那名醫生生吞活剝了。
“可是,如果不截肢,就會有生命危險。”醫生可能對這樣的場麵太熟悉了,對於幾個職業軍人的虎視眈眈,醫生沒有害怕的反應,冷靜的將情況說明白,讓他們好盡快做決定,現在時間最重要。
“老子不管,你把他給我治好了,否則我槍斃了你。”上校不理他,堅持要保住鄒衛國的腿,他知道他們這些職業軍人,如果讓他們殘廢的躺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比死了都難過。
計欣安沒有上前去,而是擔心的看著劉麗華,她的表現有些不對勁,剛剛僅僅隻是聽到受傷,便反應那麼大,而現在要截肢反而冷靜的嚇人了。
“你們不要吵了。”劉麗華終於開口,人群瞬間靜了下來,全部看向她,“既然醫生說了,就聽醫生的吧,但凡有一點辦法他們也不會下這個決定的。”
“嫂子?”幾人都驚訝的看向劉麗華,就連剛剛冷靜的醫生也看向了她,很是佩服她的果斷,一般的家屬都是大哭一陣,不該怎麼辦還得怎麼辦,還有可能耽擱搶救的時間。
“隻要能保住他的命我已經很滿足了,更何況少了一條腿也不一定是壞事,至少他可以回來陪我、陪孩子,不用再走了後,去哪裏、走多久、就是有了危險死在哪裏我都不知道,雖然他失去了一條腿,但至少從今以後他就是安全的了,我也再也不用每天擔驚受怕的睡不著覺,即使睡著了也做著相同的噩夢。”劉麗華看著眼前這些帶著血跡的迷彩,便想到自己丈夫每次遇到的危險,而自己卻從來都不知道,每當他回來時看到他身上的傷痕累累,卻還不能問,心裏就更是痛幾分。
幾人聽了她的話都深深的低下了頭,他們也有家人,也知道他們這種保密部隊,軍屬要付出的比其他軍屬還要多得多。
“既然家屬已經同意了,就請簽下字,我們馬上為病人做手術。”醫生也被她的話震撼了,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畢竟晚一分手術就多一分危險。
劉麗華痛快的在護士拿來的同意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可當醫生進去後,淚水便流了出來,越來越多,最後放聲的哭了出來。
“麗華……”衛豔過來把她抱在懷裏,本打算安慰下她的,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最後跟著她一起流下淚來。
鄒衛國最後脫離了危險,送到特護病房,但卻一躺就是兩天,一直昏迷不醒,讓大家很是擔心。
“媽,醫院為我們準備了休息室,你去睡一會吧。”鄒澤見母親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盯著父親,想讓她去休息一會。
劉麗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拿著手中的毛巾為他擦著已經很幹淨的手。
“師母,你都兩天沒睡了,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有我和鄒澤呢。”計欣安見鄒澤怎麼勸她都不走,自己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的說道。
“不了,我要在這裏等他醒來。”劉麗華搖了搖頭,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床上的人。
“你再這樣下去身體就垮了,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師傅想想啊,師傅就是醒來也要有人照顧,你要是病了他怎麼辦?而且他要是看到你這樣子該有多傷心。”計欣安看著憔悴的劉麗華心裏一陣難過,但也隻能想辦法勸她去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