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終於快到站了,計欣安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期待過一件事,或者說是盼望一趟列車的到達。
計欣安他們是前一天下午上的車,在火車上有一整夜的時間睡覺,可是到了晚上倒在自己的鋪位,聽著火車有節奏的聲音和周圍旅客不時傳來的鼾聲,平時隻有一躺下便能睡著的計欣安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滿腦子裏都是一群穿著綠軍裝的人,要麼就是想著未來的軍校生活將是什麼樣的,等她終於能睡著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所以在還沒感覺睡多一會的時候身邊便已經有人開始起床了。
雖然這樣,但計欣安現在看起來卻很精神,一點也看不出是一夜沒有睡的樣子,尤其是現在馬上要下車了,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這可能就是精神的力量吧,這個樣子的她惹來鄒澤與姚文昊頻繁的注視,連行李都顧不上收拾了。
“你們兩個快點收拾,馬上下車了。”計欣安見他們都站那裏發呆,於是催起來。
“哦,馬上。”兩人快速跑回自己的床邊將拿出來的洗漱用品全部放回去,三人其實離的都不遠,計欣安與鄒澤本來就是一起買的票,是兩個下鋪緊挨著的,而姚文昊上車之後用自己的下鋪跟計欣安上麵的人換了一下,與計欣安相比姚文昊的這一夜睡得卻是踏實多了。
“安安,你能不能不把你興奮的樣子表現到臉上啊。”鄒澤收拾完後坐到計欣安的對麵,見她還笑的開心,忍不住打擊她。
“我就是高興不行嗎,哪個法律規定我不準笑的?”計欣安心情好不跟他計較。
“你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們這些對軍校還充滿忐忑的人的心情嘛?”鄒澤歎口氣,裝出一付失落的樣子。
“活該,這可是你自己選的,現在再忐忑也沒用了。”計欣安翻了個白眼,裝的還挺像的。
“到站了,你們兩個是不是不打算下車了?”姚文昊提著東西走了過來。
“怎麼不下,當然下車了。”鄒澤將自己剛剛裝好的包都拿了起來,又與姚文昊一起分擔了計欣安的大部分東西。
計欣安覺得這二十幾個小時最大的收獲就是讓他們兩個不再敵對。
一天之前,火車剛開出不遠,鄒澤與姚文昊身邊沒了家長,更加的肆無忌憚了,處處針對對方。
計欣安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都快成了幼兒園的阿姨了,“你們兩個都坐下,我有話要說。”
兩個正因為誰去倒水而爭的人,聽了計欣安的話都坐到了計欣安的床上。
“你們兩個也不是小孩子了,現在這樣不覺得無嗎?”計欣安看著兩人,有些無力。
“哼,這樣的人不值得跟他客氣。”鄒澤聽了瞪了姚文昊一眼,不滿的說道。
“我怎麼了,我承認我是做過對不起安安的事,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姚文昊見他死咬著過去的事不放,就火大。
“你是沒有對不起過我,可做過一次賊就永遠是賊,我這是在擔心安安。”鄒澤不甘示弱。
姚文昊聽了他的話,一下子不出聲了,這句似曾相識的話正說中了他的痛處。
“怎麼,沒話可說了吧,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鄒澤見他無語還不忘踩上一腳,他可還記得當初計欣安被他傷的有多痛,哭的有多傷心。
“好了,都不要說了,我說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記憶都讓它留在過去吧。”計欣安知道他關心自己,所以也不能說太多怕傷了他的心。
“可是我忘不了。”鄒澤扭過頭去不再看他們。
“鄒澤,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現在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嗎,姚文昊他與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你要知道初中、高中都是同學,又同考上一所大學,這樣的機緣有多麼不容易。”計欣安笑著看他,現在的他更像個小孩子發脾氣。
“那就這麼算了?”鄒澤回過頭來。
“我既然說原諒那就已經算了,我以後都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以後的日子我會把他當成我的同學、戰友,我希望你也是,就算不能也不要再敵視他。畢竟能聚在一起也算是我們之間緣分,也不容易。”計欣安輕笑了下,很有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那……看在你的麵子上就算了吧。”鄒澤見她已經這樣說了,便也沒話可說了。
“姚文昊,你呢,以後也不要再跟他吵了好不好?”計欣安看向姚文昊。
“隻要他不再針對我,那我也不會再跟他吵的。”姚文昊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好,就這麼說定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誰也不許再吵了。”計欣安說著突然笑了出來。
看到兩人疑惑的目光,又笑著道,“你們兩個有沒有覺得我現在像個幼兒園阿姨,在哄兩個小吵架的小朋友?”說完怕他們報複便笑著跑去衛生間,將門啪的下關上了。
等兩人反應過來時計欣安已經不見了人影了,相視苦笑了下,都覺得自己的確有些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