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道士,腦門上插著一片玻璃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黑色的調味醬和滾滾鮮血不要錢的一般灑下來,道士兩眼翻白,嘴角詭異的一咧,跪了。
打完人就跑,這可是身為一個小混混的自覺,但當龐小淘剛剛跑出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因為他能感覺到--這一次,好像不隻是打人那麼簡單了。
他回頭看看倒在一片血泊中的道士,腦殼上還插著一片碎玻璃,汙血已經流了一大片。
“不是,咱們有話好說,別碰瓷兒啊,我給你講……”這時候龐小淘說話已經帶上了顫音兒,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又往回走了兩步,龐小淘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殺人狂,本能的一點人情味兒讓他有些於心不忍,如果還能搶救一下,龐小淘不介意給舊金山的警察叔叔打個報警電話,求他們來救個人。
可是他再看那道士,眼見出氣兒多進氣兒少,小腿還有節奏的一抽一抽的,明顯是快要掛掉的節奏啊!
夭壽啦,寶寶殺人了!
“我殺人了?媽的,做夢……他媽的一定是在做夢!”從他媽的困境一條道走到黑,逃到絕境裏來了!
龐小淘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靜,必須冷靜!麻逼的,老子得找個華裔律師,過失殺人怎麼判來著……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可我他媽的是正當防衛,誰能給我做個見證啊……哥可不想到監獄被爆菊!這裏沒有攝像頭,連個人影子都木有……趕緊跑吧!”
終於,恐懼戰勝了理智,龐小淘一邊拿手擋著臉,一邊瘋狂的跑了起來。
他跑的太快,所以他沒有看到,那道士慢慢的停止了抽搐,竟然顫巍巍的從血泊中爬了起來,道士陰森森的看著龐小淘遠去的背影,不甘心的念叨起來:“這還真是……終日打雁,卻叫雁啄了眼,貧道大意了。若不是貧道重傷在身,怎麼能讓這麼個小角色偷襲了,也罷,此地凶險不宜久留。小家夥,咱們倆的帳,改日再算吧……”
一邊說著,道士一邊艱難的爬起身,看似病怏怏的身子骨,晃了幾步,便不見了蹤影。
這邊龐小淘在唐人街裏沒命的狂奔著,他想要回家,卻怎麼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那些閉著眼睛都能走通的堂口裏弄,如今竟然變得無比的扭曲錯亂,沒有一條路和記憶中重疊,沒有一條路,是對的。
終於,就在龐小淘筋疲力盡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長街的盡頭,而長街的盡頭,一男一女正在對峙著。
男的看上去六十出頭的樣子,眉目滄桑,消瘦的身上穿著一身裁剪妥帖的藍長袍和黑馬褂,戴著一頂圓頂寬簷的紳士禮帽,恰似一位民國時的老紳士。
至於那女的麼……
她和龐小淘年紀相當,十七八的樣子,黑色的緊身夜行衣,前凸後翹,看凶器的尺寸至少是38D!我去,一雙筆直修長的大長腿,好似SSR的妖刀姬,就是看不清臉長啥樣。隻看了一眼,龐小淘便覺得自慚形穢,一時間竟然忘卻了種種厄運和危險,兩條腿慢慢移去想要看看這妹子的臉,最好能親親她的小嘴。
我靠!人間極品啊!可是暗處卻有一道目光襲來,就像追魂釘一樣,隻一眼,就讓龐小淘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