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一聽樂了,他扭頭看著刀馬旦:“你們這一個個還沒完了是吧,一個想要把我收編,另一個巴巴的跑上門來當徒弟……老子還要開門做買賣呢,明天天一亮就給我滾!”
刀馬旦也很是意外:“小子你是哪根筋搭錯了?你想學本事,鬼宿城有的是人能教你,跑到這兒來拜個師傅,你算是演的哪一出?”
龐小淘身上慢慢散發出酒氣,臉皮也像燒紅了一眼,可他偏偏冷靜的看著刀馬旦,他的那份冷靜中,蘊含拚命壓下去的憤怒:“因為我跟羅賓一樣,不想再跟你們這些狗屁天玄者打交道了!”
令人意外的是,刀馬旦並沒有翻臉,而是笑著問:“你好好想想,我們鬼宿的人哪點對不起你了?”
龐小淘壓著火接著說道:“在碰到你們這些所謂的天玄者,有超能力的家夥之前,我平平淡淡的過我小混混的日子,就算受點氣挨頓打,至少我能天天見著哥哥妹妹還有老爹,家裏頭有我一口熱飯。可是自從被你們綁到鬼宿城,我有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嗎?不是被你們拿拳頭試探,就是被你們搞什麼要命的測驗!哥拚了這條老命跑出來,你們還拿我當誘餌?”
龐小淘一連說了一串,叫刀馬旦一時為之語塞,然而龐小淘卻接著說道:“是,什麼狗屁玄武的不是好人,可你們鬼宿又算哪門子好鳥?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們口口聲聲是什麼名門正派,那麼放我回去有什麼不行?真怕我把你們的秘密說出來,一刀宰了我算了!”
聽到這裏,刀馬旦深深的歎了口氣。平時要是龐小淘敢用著種口氣跟她說話,電到冒煙都是輕的,然而龐小淘此刻的一番醉話,卻讓她不忍去駁斥。
作為一個救過自己的勇敢大男孩,他並沒有真的做錯什麼。
“對不起,我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為你多想想。”刀馬旦沉聲說道。
“我不需要你們為我想,我現在累了,也煩了,我想找我哥,如果你們不想幫忙,OK,沒關係。我跟這個叫羅賓的大哥學本事,教不教是他的事,救不救是我的事,如果救不出來,我死在玄武手上,也跟你們沒有半毛錢關係。”龐小淘很平靜的說道。
然而他這份平靜,就連旁邊局外人的羅賓都為之惻然。
“說到底,我們欠你一個解釋。”刀馬旦想了片刻,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鼓起勇氣,開始向龐小淘婉婉到來:“當初把你帶到這裏,把你當做鬼穀傳人,讓你避開玄武,甚至中斷和一切與“龐姓”有關的聯係,這一切的背後,都有著老爺子周到的考量,然而這些事背後蘊藏的秘密和危機,卻從來沒有向你明白的告知,這,是我們不對。”
既然話說開了,刀馬旦突然有些釋然了:“說到底,是患得患失,怕你真的是那個人,卻因為血脈的關係投靠到了玄武哪一邊;又怕你不是那個人,最後所有把鬼宿上千年的秘密都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你知道為了保住鬼宿城的秘密,千年以來流了多少血,又死了多少人?所以老爺子不讓我們和你說明白,不算錯!”
她說道這裏,羅賓便默默的去門口收拾一片狼藉,算是一種變相的回避。
刀馬旦拿過龐小淘手裏的酒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見底:“既然話說開了,我也不怕被老爺子責怪了,能說的不能說的,我都告訴你。至於聽完了你是想回家,還是回鬼宿,都由你。拚著老爺子不在這的當口,我讓你走!”
刀馬旦認真的態度和一臉嚴肅的樣子,像是一盆冷水潑下來,龐小淘的酒勁好像一下子過去了,他真正冷靜的坐下來,傾聽著刀馬旦的講述。
“既然要給你一個解釋,就請耐心的聽我從頭來講。鬼穀子的傳奇,你聽過吧。”
刀馬旦走到吧台後麵的酒架,一邊緩緩的講,一邊調了長島冰茶給龐小淘,自己的是愛爾蘭咖啡。
龐小淘搖搖頭:“鬼穀子的傳說沒有聽過,他那四個牛皮哄哄的徒弟倒是曉得,你們說的鬼穀傳人我大概明白,可惜我不是……”
刀馬旦緩緩飲下一口雞尾酒,酒液從秀口緩緩滑入玉頸姿態本是誘人的,然而此時的龐小淘卻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中,靜靜感受著兩人之間寶貴的理解和尊重,並沒有過多的遐想。
刀馬旦繼續講解道:“紅塵俗世,當然沒有他的傳說,然而在天玄者的世界,他是堪稱開山鼻祖一般的神話。西元前400年的戰國時期,衛國一家富戶誕下一子,頭生四顆肉瘤,為鬼宿之像,大凶之像。家裏人為了避禍,把他扔到了山穀裏。相傳他在這裏得了仙緣,不但平安長大,還被神仙賜與了我們天玄者的至尊聖物--天書!天書並非是竹簡卷帛寫成的書籍,而是“青木、白金、玄水、貴土、赤焰”五個強大部件,和一顆陰陽法珠,組成的至強、至聖的法器。”
聽到這裏,龐小淘想起當初在鬼宿城裏那個讓他欲仙欲死的金屬球,想必就是陰陽法球了。而那個祭壇上,五個空缺的位置,大概就是給另外五個部件預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