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剛才和玄武門你死我活的搏鬥,也沒見羅賓發狂成這個樣子!
隨著一連串鞭炮似的爆響,酒吧裏的酒瓶大片大片的爆碎,酒液和碎玻璃迸的到處都是……
隔著十幾米,羅賓向前踏出一步。
他這一步,就邁到了小瓊的麵前!
下一刻,龐知庸已經閃身而過,擋在小瓊身前。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有拳頭的交鋒!或者說,龐小淘看不清他們什麼時候出了手,隻看到兩個拳頭停在了對方的身上。
老爹!羅賓能一拳打爆玄武的高手,老爹怎麼扛得住!龐小淘急了,馬上就要出手,卻被刀馬旦一把扯住,龐小淘再去看,二人已經分開了。
龐知庸一動不動,臉頰被擦破了一道血線。而羅賓麵色蒼白、連連退出七八步,胸口處留下一道拳印,還冒著煙!
就在二人蓄勢待發的時候,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像是道風一樣,瞬間擋在了二人的麵前。
龐知庸看了那人一眼,就知道今天到此為止了,他看著羅賓的眼神,有幾分不解,有幾分緊張,竟還有幾分激賞。
羅賓的眼中,卻滿是不甘和瘋狂。直到刀馬旦的手掌輕輕搭在他的胳膊上,一團柔和的光芒慢慢的沁染了羅賓的周身,羅賓的臉色也漸漸的恢複了幾分血色。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能夠用一個麵子,或者說用一身威勢強壓下這一切的人,當然隻有一個人,孫須生。
然而此刻的孫須生的樣子,卻是大大的不妙:一身的白衣,已經遍染鮮血,肩膀和肋下也留下了駭人的傷口。他和老紳士的一場血戰,竟是這般的慘烈……
“她不該變成那個樣子的……”羅賓深深看了一眼小瓊,此刻的小瓊已經驚駭的變回了本來的樣子,眼睛裏滿是無辜。羅賓扭過頭,肩膀卻在不停的顫抖。
“你們,滾!”
說完,羅賓就走入了酒吧儲藏間,裏麵很快就傳出一股酒氣。
孫須生的眼神裏翻滾著各式各樣的色彩,最後深吸一口氣,對著龐知庸一家和刀馬旦說道:“我們,走。”
一眾人走出了羅賓的酒吧,外麵是幾十個鬼宿的天玄者,個個帶傷。刀馬旦關切的掃視了一眼,雙臂大張,眼中光芒大作。孫須生眼神一動,像是想要阻止她,可是自己傷口的撕裂感卻讓他倒吸一口冷氣,半響,孫須生再沒有說話。
天空中,降下了一片白色的光幕,像是雪花,像是天使的羽毛,慢慢的落在這些人的身上,慢慢的,他們的傷口雖然沒有愈合,但至少不再流血。
然而這樣的群體回複,卻讓刀馬旦一瞬間把殘存的玄力釋放殆盡,甚至到了油盡燈枯的危險境地,她搖搖欲墜的向後倒下,一直倒在了龐小淘的懷中。
龐小淘看著刀馬旦的樣子,樣子很不妙。她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是陷入了昏迷,隻有若有若無的鼻息和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一點活著的跡象……
他帶著疑問看了一眼龐知庸,龐知庸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多少年的父子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龐小淘是在問問龐知庸的意思,我們是走,還是留下。
而龐知庸也在思考著。
像是看透了龐知庸的想法,孫須生咬咬牙忍著痛來到了龐知庸的麵前,揖手一禮:“想不到時隔多年,又能再次見到地玄境的龐家後人啊……”
龐知庸勉強還了個禮:“彼此彼此。”
孫須生眼中是一派溫和的笑意:“不知道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呢?令郎……我是說龐慧龍,還在玄武門的手上,不如請尊駕移步鬼宿城,我們好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龐知庸卻沒有急著答應他:“鬼宿和龐家向來是死敵,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呢?”
這句話的分量很重,龐小淘明顯的感覺到,那些身受重傷的鬼宿門人,都勉強的撐開了疲憊的眼睛,好像時刻準備著繼續打一場艱難的戰鬥。
“哈哈!說得好!”想不到的是,孫須生竟然發出了一串爽朗的大笑:“閣下說的不錯!咱們兩家的梁子,兩千年了!不過……”孫須生話鋒一轉:“閣下的龐家,可不是那個人的龐家吧……”
一句話,不怎麼俏皮,龐知庸卻跟著笑了起來。
“他倆在打啥啞謎?看對眼了?老爹好這口?超熟男……”龐小淘的看著兩個放聲大笑的老男人,一臉黑人問號的看向小瓊,卻被小瓊一拳打在胸口:“別瞎說!”小瓊似嗔似怨的看了一眼龐小淘,用小小的聲音解釋道:“咱們雖然是龐涓的後人,可是兩千年了,他的後人也是成千上萬的,不可能全都是玄武門的魔頭吧?好幾百年以前,咱家的這一脈就厭倦了爭鬥,從玄武門脫離了……”
龐小淘想了想,也對。這個世界,哪有那麼雋永的愛恨情仇,可以一輩輩擊鼓傳花的無限傳給下一代。打煩了,就不打了,這才正常。哪有人生下來就是戰爭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