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就是見證真相隻有一個的時刻。
麵對滿臉寫著不可置信的村民和老婆婆,龐小淘開始了他的講解:
“首先,我要說,我們都被傷口和凶器誤導了。一個可以正麵殺死公輸子墨的人,一把絞爛他心髒的匕首,雖然我們都覺得不可能有這樣的人,但是我們潛意識還是把目標鎖定在了已知的高手身上……”
老婆婆目光鋒利的像是刀子一樣:“你隻管告訴我,是誰殺了他!”
龐小淘卻搖了搖頭:“我其實不想說的,但是真相就是真相,即使今天我不捅破,早晚有一天也會暴露出來,所以,請允許我用我的方式來把它完整的講述,即使不能左右你們的決定,也希望你們聽了之後,能夠生出一份憐憫。”
老婆婆沉默了,沉默就是默認,她想知道凶手是誰,更想知道龐小淘要耍什麼花招。
“我想,公輸子墨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在這裏不用多說了。我隻說他的許多兒子之中,有一位是天賦異稟的……就是那個在破屋裏無人問津的大傻。”
龐小淘一說出大傻,所有人都笑了:“就是那個傻大個?你該不會是吃壞了東西,腦袋被門擠了吧!”
然而龐小淘卻絲毫不為所動:“不要用你們淺薄的見識,來揣摩造物的神奇!在外麵的世界,有很多像大傻一樣的……天才。他們也許無法正常的和人溝通,但是在某一領域的專長,卻是普通人望塵莫及的。”
老婆婆沉吟著,到底是活了快一千歲的人物,見識也多,但是她很快就否定了龐小淘的推論:“即使大傻覺醒了某種功法神通,也不可能正麵殺死公輸子墨這樣強大的人物!”
龐小淘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哀傷:“不知道您老人家有沒有聽說過……心火?”
老婆婆的眼中滿是忌憚:“你是說那種無聲無息侵入心脾的毒火禁術!”
龐小淘點了點頭:“沒有錯,大傻雖然癡傻,但是卻無意中創造出了類似與熄火的禁術,一種可以悄無聲息直達心髒的寒毒,如果不是有人打斷,恐怕今天你們就見不到我了!”
這番話一說出來,周圍的眾人開始議論紛紛,有人將信將疑:“怪不得大傻的屋子總是透著一絲陰森森的寒氣……”而更多的人還是嗤之以鼻。
“那大傻為什麼要殺公輸子墨呢?公輸子墨可是他的父親!”
“父親?”龐小淘一聲冷笑:“公輸子墨有盡到一天父親的責任嗎?他隻不過是隻會播種的禽獸罷了,比起公輸子墨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出於憐憫照顧大傻的那個小妹,才是大傻真正的親人!”
說到這裏,剛剛那些懷疑的聲音立刻少了許多。
老婆婆望著龐小淘,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你是說,公輸子墨當著大傻的麵,想要搶走小妹,卻不料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中了大傻的寒毒?”
龐小淘點點頭:“我能想象,當時公輸子墨色令智昏,更不可能相信大傻會要他的命,公輸子墨剛剛才和慕容冰煌老爺子動過手,雖然沒有留下外傷,想必身上還留著幾分寒氣,渾身冰涼那是肯定的,他對寒冷的感知下降了,才會毫無知覺的,被大傻寒毒侵入身體……當我們發現公輸子墨的屍體,他的心髒被絞爛,是因為有人要掩蓋證據,棄屍村外,還有嫁禍獵戶,這些都是那位小妹為了掩蓋事件的真相所製造的迷霧!”
“你們試想一下,一個呆呆傻傻受盡冷眼,一個弱不禁風身無長物,這樣兩個可憐的人兒是怎樣艱難的生活在一起。你們恨公輸子墨,沒有錯,可是他的孩子又做錯了什麼?一個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女孩子,要被別的男人搶走、霸占,即使心智不全的大傻,也會感到憤怒,也會感到傷心,所以他才會無意識的釋放出寒毒,要了公輸子墨的命!而一心為大傻脫罪的小妹,除了不該陷害獵戶之外,又有什麼錯?換成是你們,你們又能比她好到哪裏去!”
龐小淘的一番話,就像是在滾沸的油鍋裏滴了一滴清水,頃刻間這裏就亂成一片。
老婆婆深深望著龐小淘的雙眼,龐小淘沒有一絲的畏懼和退縮。老婆婆沉吟的了片刻:“你說的,都是真的?”
突然,一聲淒厲的哭嚎在人群之外響起:“是真的,都是真的!”
眾人趕忙讓出一片空隙,也看到了龐小淘剛剛故事裏的一位主角,那個身體單薄的小妹。小妹紅著眼睛,涕淚交流:“他說的都是真的……碎心、棄屍還有嫁禍都是我幹的,你們要懲罰就罰我一個好了,大傻並不知道會殺死他的父親,他是無辜的!”
一語既出,四下嘩然!想不到在村子裏威風八麵的公輸子墨,竟然是以如此可笑可恥的方式結束了他作(yin)死(dang)的一生。
小妹雖然為了掩飾真凶,也做了不少錯事,可是大家偏偏沒有辦法對她產生恨意,正如龐小淘所說,設身處地的想象,如果換成是其他人,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