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婆娑淚眼,刀馬旦看到眼前這個麵容蒼白,卻溫和笑著的年輕男子,突然覺得怎麼看,看多久都看不夠。
直到倒在一邊大師一陣咳嗽:“人都死絕了嗎?也不知道拉老子一把!”
刀馬旦其實沒有受多重的傷,隻是剛剛那一記錘鳴山搖地動,讓她暈暈沉沉的半天緩不過勁。等到龐小淘把她扶起來,兩個人才一起攙著大師起了身。
大師緩了一口氣,立刻緊張的上下打量著龐小淘,扯開龐小淘的胸口,看到太極陰陽圖正在緩緩的旋轉,頓時兩眼一紅:“老子這一輩子,值了!”
龐小淘恭恭敬敬的扶起老人,卻被老人一把扯住袖子。
“拿錢吧。”
“蛤?”
旁邊刀馬旦也是沒轉過彎來,怎麼仙風道骨、妙手仁心的絕代宗師,一轉眼畫風又崩了?
大師一臉冷漠:“老子這一次虧大了,早就散去修為了,還要勉強自己砸下那一錘,折壽啊,折壽你懂嗎?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一點?看病不花錢,下次去求真閻王吧……”
龐小淘還有些迷茫,刀馬旦立刻想起,若不是關鍵時刻大師的一錘定音,手術必然會失敗。她拿出手機想要轉賬,卻長歎一口氣。
她的銀行賬號,已經被鬼宿凍結了。從前顏醜總是和孫須生唱反調,但也正因為如此,顏醜能夠統領、壓製鬼宿城裏那些對孫須生不滿的聲音。如今顏醜不在了,孫須生貌似完完全全的當家作主,但是鬼宿城的氣氛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寧靜,老爺子做事反而更多顧忌了。
龐小淘就是再懵懂,也搞清楚狀況了,就是眼前這位大師救了自己:“大恩不言謝,我在拉斯維加斯還有一份幹股……”
“也不是錢的事兒……”大師說起這個好像興致不高,不過談起龐小淘的身子骨那可就來了精神:“把天書部件放進身體裏,這麼瘋狂的事情亙古至今也不過三、兩例。你小子有幸成為了陰陽法珠的容器,以後用它代替你的心髒,不用害怕心髒病,就連馬上風都不怕了……”
龐小淘還沒來得及翻白眼,大師突然變得麵色凝重:“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雖然陰陽法珠在你體內,能保你諸邪辟易,百毒不侵,修煉一事也是事半功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陰陽法珠畢竟不是你原裝的心髒,它更是天書的核心!如果有一天你湊齊了天書的部件,到了重鑄天書的時候,你是把它拿出來,還是不拿?”
龐小淘愣了片刻,突然無所謂的笑笑:“想那麼多幹什麼,我活一天,就該樂一日。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大師被他說的怔住了,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有意思,這娃娃有意思,刀馬旦,你倆趕緊行房,我倒要看看,裝著陰陽法珠的男人,能生出一個什麼樣的娃兒……”
“我也想知道……別打我,我剛做了大手術……醫生,您這思維很跳躍啊……”龐小淘差點被大師帶到溝裏麵。
他轉身看向刀馬旦,有多少感激,又有多少情意,沒辦法拿嘴說,但又憋著難受。
刀馬旦給了他一個暖暖的擁抱:“歡迎你回來。”
“啊,我回來了。”龐小淘閉上眼睛,體會著沁入心肺的溫暖,感動的無以複加。
如果沒有大師在旁邊搖車就更好了:“快!繼續啊!感情已經到位了,這裏幕天席地,還有老子的稻草,還等什麼呢,趕緊野合吧!”
龐小淘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溫暖的懷抱,有點詫異的看了看刀馬旦:“這位醫生,五行欠打,你是從哪找來的……”
刀馬旦突然轉過了臉:“不用看我,想揍他,你就動手,我不會攔著你的。”說著話的功夫,龐小淘就看到她羞紅了天鵝般的細頸。
龐小淘平複了一下心境,終於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我們是怎麼出來的?我們出來以後,其他人……都在哪裏……”
“別呀,正事兒要緊,你們別扯閑蛋啊!”大師在一邊急的跳腳,被刀馬旦瞪了一眼,自己也覺得無趣,便怏怏的走到一邊了:“媳婦討進門,媒人扔過牆。病號才喘上氣兒,大夫就晾一邊了,人心不古,誠不欺我呀……”
大師碎碎念的走遠了,刀馬旦沉默了一小會兒,才慢慢的講述了起來:“你昏迷之後,顏醜現身,打開了眾妙之門,又幫我們擋住了龐涓……最後他死在了龐涓手上。”
“那……小瓊呢?”龐小淘緊跟著問道。
“我們離開阿房宮之後,小瓊在你身邊守了一段時間,後來跟著巴不得,去了巴清家。她說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不然會發瘋的。”
“哎,苦了她了!巴清家的女人啊……”龐小淘想要顧左右而言他,卻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題:“董冬冬呢……那小子回美國了嗎?”
刀馬旦搖搖頭:“不,他一直守在鬼宿城,後來幻影門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董冬冬覺醒的屬性是腦力和精神力,就試探著問--能不能帶他去接受幻影門玄水部件的測試。他本來死活不願意離開你身邊,但是聽說開發了新能力,或許能幫你蘇醒,他也就帶著喵喵,跟著幻影門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