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的底色仍舊是黑色的沒有變化,但是在這些紅色惡鬼剝離出來的大片空白上,裸露出另外一層圖案來,隱約可以看到那是一男一女,女人懸在半空,微微閉著雙眼,乍一看像是站立著的模樣,雙臂很自然的耷在兩側。
這個畫麵,我曾經見到過。
就是在王禿子開棺的時候,我見胡月的第一麵,胡月當時就是這個模樣。
這壁畫不知道出自什麼人之手,極盡寫實之能,無論是用色還是描繪的方式,看上去都極其像是真人,包括比例也是按照真人的比例繪畫出來的。
而在這女人的旁邊,站立著一個男人。
老齊看看我,又看看牆上所繪畫的男人,罵一句,臥槽,老鬼你怎麼跑牆上去了?
我皺眉,也覺得不可思議。
壁畫上所繪的男人的確和我的五官有些相似,不過仔細看就發現,牆麵上壁畫的內容並不是靜止的,似乎像是在描繪一副畫麵,一男一女並肩,但是腰部以下的位置被黑色的顏料掩蓋,看不到。
而且我總覺得,女人的這幅麵孔有些死板,更像是正和鈴鐺交談的雙麵巨屍那張麵具臉。
我也無暇顧及這些,隻道可能是巧合,而且我們從圖騰柱那裏過來的時候,看到那些雙麵屍的五官幾乎也都差不多,搞不好畫這壁畫的人都是按照一個模子畫出來的。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這時候,鈴鐺和雙麵巨屍停止了交談。
我們都看過去,剛才還凶狠非常的雙麵巨屍,此時卻如同順從的仆從一般,垂首站在鈴鐺麵前。
其實我無比想知道鈴鐺到底和這個存在幾百年,或者更久的屍體在談些什麼,無奈根本聽不懂。
雪兒皺著眉,似乎有些頭緒。
我問她,她道可能是僚語,不過也不能完全肯定。
“我導師曾經查閱過很多文獻,按照僚人的文字,根據當時部落的語言發音複原出一份語音,音節和它們的發音很相似,不過我看到的資料太少了,所以無法知道它們到底在說什麼。”
雪兒有些失望,我剛才看到,她聽到鈴鐺和雙麵巨屍的談話時,有些激動。
我點頭表示明了,趙鐵城和幾個戰士早就被眼前這一幕驚的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會不會顛覆他們的世界觀,對於他們這種經常馳騁在密林,和歹徒做最險惡戰鬥的軍人來說,這些的確匪夷所思。
不過趙鐵城也隻是覺得匪夷所思,倒也沒有恐懼。
“爸爸……我們走吧。”
這時候鈴鐺忽然轉頭叫我,我一愣,再去看那隻雙麵巨屍,站在原地低著頭,沒有任何打算動作的跡象。
至於這些紅色的惡鬼,被鈴鐺那麼一吼,到這會兒都還沒反過來勁兒。
鈴鐺飄回來,我問她:“你剛才在和那東西交談?”
我話音剛落,雙麵巨屍陡然抬頭看著我,嚇了我一跳。從它的表情上來看,似乎很不願意我用“那個東西”來形容它。
莫非這東西還有靈智?
鈴鐺瑩瑩軟玉一般粉嫩的小手伸過來,我知道這是要抱抱,伸手抱住了她。
“它說它在等我們,等了很久很久。還說我們要找的人不在這裏。”鈴鐺撅著小嘴巴,趴在我的肩頭上。
這丫頭怎麼了?
不對,我總覺得這小丫頭好似沒跟我說實話。
老刑知道我心裏所想,過來拍拍我的肩膀給我使了個眼色:“走,先出去再說。”
我眼神一一在趙鐵城這些人的臉上掃過,最終點點頭。
既然虞遠不在這裏,那我們繼續留下來也沒什麼必要。可是我心裏有疑問,這雙麵巨屍怎麼會對鈴鐺如此順服?
不過看老刑的意思,似乎他已經猜到了一二。
當即不再過多停留,一行人出了大殿。
鈴鐺蔫蔫的不想說話,我讓她回符牌裏休息。
雖說避免了和這些惡鬼的交鋒,可是接下來的問題出現了。通往這裏的甬道坍塌,沒有出路,我們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就必須另尋出路,隻能順著地下河的走向繼續向前。
出了這個熒光空間,我轉身又看了看石門內部。
這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我隱約覺得胡月和這裏有關係,但是又無法得知具體有什麼聯係。這種感覺讓我很煩躁。
我甚至想起了營子猞猁溝下麵的地下洞穴,我們曾經在那下麵也看到過石門,難道那些石門的背後也是這樣的存在?
這些東西存在的目的是什麼?
外邊的圖騰柱、建築群、雙麵屍,這些東西的建造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如果說那個圖騰柱以及許多雙麵屍的存在是為了複活雙麵巨屍,這個目的未免也太過簡單,費了這麼大的盡,隻是為了複活這麼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