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跑已經是神誌不清,雪地裏的光線強,這一看我滿山跑的倆眼珠子通紅,像條瘋狗似的話也不說,端著獵槍就和我爸打了起來。
我爸身體也不差,早些年一直在山裏打獵,莊稼人的身體就算是小牛犢也能較上幾下勁。我胸口震蕩的厲害,悶疼,不過滿山跑這一槍正打的是地方,我胸口的這塊地方揣著乾坤鏡,力氣已經被鏡子裏的靈氣泄了一些,不過土槍力氣大,一下把我轟倒,沒傷到要害。
看到我爸和滿山跑扭打起來,我抽了兩口冷氣爬起來去拉架。
這不拉還好,一拉就聽到滿山跑嘴裏叨咕著:“叫你們搶老子的吃的,叫你們搶老子的吃的,老子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我心說不對勁,兩手上去掰住滿山跑的胳膊,對我爸道:“爸你往後撤,他這像是中邪了!”
我爸早看出不對勁來了,看到我沒事也沒真打算和滿山跑幹,點了點頭就朝後邊退了好幾步。
滿山跑力氣大,我爸這一丟力,我竟然還有點吃不住他。
這家夥像是個瘋狗,手被我鎖住之後竟然朝我胳膊上咬,這是下的死手,恨不得把我胳膊上的一塊肉都拽下來,要不是穿著的厚實,這一下恐怕真的少層皮。
我咬著牙任由他咬,同時騰出另外一隻手摸到懷裏的乾坤鏡,朝著他的腦袋劈頭蓋臉的都拍了上去。
也真有效,這兜頭一拍,這家夥跟讓人敲了一悶棍似的,連哎喲都沒哎喲一聲,轟然倒在雪地裏。
我踢了踢他的腿,看他的確不動彈了,才一屁股坐在雪地裏大口大口的喘粗氣。
深山野林又是大冬天的,我們身上穿的又多,這三下兩下的身體根本吃不消,尤其是我之前請神上身反噬還沒好徹底,又來了這麼幾下,這肺就跟破風箱似的,呼啦呼啦的。
嘴裏嗬出來的哈氣立刻在眉毛睫毛上凍成了冰碴子,我爸走過來問沒事兒了?
我看了看滿山跑,說估計沒事了,這附近有不幹淨的東西,不知道讓啥東西上了身,眼珠子都紅了,這一下拍暈過去,那東西也拍走了。
我爸坐我旁邊,點了根煙遞給我。
我接過來狠狠抽了兩口,放在了小黑的屍體前邊。
小黑真是讓滿山跑一槍給打死的,這一槍打在肚皮底下,血淋淋的血把毛都給打結了,這會兒連氣息也沒有了,整個狗的身體已經凍硬了。
可惜了。我爸說,小黑是營子裏最有經驗的獵犬,在山裏頭打獵的獵戶,沒條狗就跟沒眼睛沒鼻子差不多,以前在營子裏小黑沒少立功,說死就死了。
人和狗呆的時間長了,有時候比人的感情還踏實。
別看它是畜生,忠心著呢。
我拍了拍小黑的頭,希望它下輩子托生個人,再不濟也不會讓自己的主人給弄死。
歇了一會兒,我和我爸弄了個雪窩子,把小黑埋了,又在旁邊折了樹枝插在雪堆旁邊,也算是給小黑弄了個墳。
就是這會兒,我回頭去找大國和剩下的那幾隻狗,發現大國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