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扶揚……”她呢喃著他的名字,聽著他的情話綿綿,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柔甜蜜。

兄妹PK

第二日一早地,周氏兄妹前往富春堂向夫人請安,順便一起吃早飯。

因為周夫人喜歡清靜,加上中年喪偶,令她看淡了世間事,府裏的事她多半是不管的,下人們知道她的性格,很多事便也不傳進她耳朵之中。是以前兩天的事情,府中傳得沸沸揚揚,但公子和小姐兩人都不曾前來報備隻言片語,大家也都在夫人麵前緘口不言。

進食之時,當然是不能說話的。

飯畢,周夫人便說起昨日去齊府拜訪之事,著實將齊家小姐誇了一頓。

周扶揚恍然才憶起來,上次母親曾言說會找時間去見見這位齊小姐,這可是真正門當戶對根正苗紅的妻子人選。

若換在平時,一向孝順的周扶揚自是唯母親馬首是瞻,更何況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是聽任大人安排的。

然而如今情況有變,他已經承諾了娶慕傾雲為妻,一生一世一雙人,心無旁騖,那麼他自是不能再接受別的女子了,不要說是娶妻,便是納妾也不行。

“母親!”周扶揚起身離座,向著周夫人跪了下去,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頭,道:“孩兒不孝,還請母親收回成命!孩兒已有心儀待娶之人,已不再作他人想,懇請母親成全!”

“哦?有這等事?”周夫人稍感意外,不由好奇道:“卻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又是幾時發生的這種事情?”

“就是這兩日發生的事。”或許是因為心虛,又或者是不確定,他顯得有些底氣不足。“至於她的身份,我想暫時保密一下,等到事情確定了再詳細地告訴您可好?”

“原來是這樣啊。”周夫人若有所思道:“我說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唉,真是可惜,齊家那孩子。我看著是打心眼兒裏喜歡呢。”她不無遺憾地說道:“果然這便是緣分麼?這麼多年從來沒聽你說過有中意的人,我正打算替你拿主意的時候,你就心有所屬了。這麼說。齊小姐是和我周家無緣啦。”周夫人秀眉輕蹙,似乎有些犯愁:“這可怎麼辦呢。我還和她約好說明日在咱家的綢緞莊對麵的天碧茶樓喝茶呢。”

天碧茶樓,與同在主城區大街的錦色綢緞莊正好相對而立,從茶樓的二樓的雅間裏,稍稍打起遮陽的窗邊竹簾,對麵綢緞莊的動靜便盡收眼底了。周夫人本來的安排是,在周扶揚出入綢緞莊的時間裏,坐在二樓茶座的齊小姐正巧能將他看個清楚。由此一來,她便對他有了初步的印象。她若是不反對的話,周夫人便把周扶揚請上樓來,一起喝個茶什麼的……

如今看來,這些綢繆都是白費心機了。

“哥,事無不可對人言,既然是你喜歡的人,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呢?”周扶弱意有所指,似笑非笑道:“莫不是哥看中的人,有什麼見不得人之處麼?”

“是啊。扶揚,你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麼?”周夫人附和道。

“唔……有一點不便說明之處……”周扶揚知道妹妹故意和他作對,一時卻又無可奈何。

“莫非哥哥喜歡的人是癡啞殘障之人麼?”周扶弱佯驚道:“或者說,是個來曆不明身份低賤之人?”

“扶弱。你這叫說的什麼話?”周夫人似乎對女兒的態度有所不滿:“你哥哥是何等樣人,如何會看中癡啞殘障之人呢?當心一語成讖,快休要胡說!”

“娘啊,並不是女兒想要胡說,難道您不好奇嗎?哥哥他有了喜歡的人,卻不願意告訴我們那人是誰,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神秘啊?娘您不想知道嗎?我聽說明珠樓齊大當家的可是咱們恒泰行的大儲戶,若是這門親事不成,人家以為您出爾反爾,故意羞辱齊大小姐,如此一來會不會對咱們恒泰行造成什麼影響啊?”

“不會有什麼事吧?”周夫人沉吟道:“齊小姐知書達理,溫柔賢惠,齊大當家的也很是豪爽仗義,應該不至於鑽牛角尖的。況且,我也並沒有與他家訂下婚約,隻不過是我表達了一點對齊小姐的喜愛之情……”

“娘,您看啊,您一開始那麼熱情上心,給了人家信心和希望,”周扶弱分析道:“可是到最後您卻又放棄了她,換了是我的話,肯定會傷心失落的。”

“你沒聽母親說齊小姐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嗎?”周扶揚對妹妹的推波助瀾很是不滿,此時便出言反駁道:“她才不會像你這麼刁蠻任性橫生事端的!”

“你……”周扶弱氣乎乎地,柳眉倒豎,瞪著周扶揚道:“我哪裏刁蠻任性了?橫生事端?請問我生了什麼事端?哥哥你現在反正是橫豎看我不順眼了,我和娘隻是在就事論事而已,你就拿言語擠兌我……我哪裏惹著你了?”

她一行說著,眼圈迅速紅了起來,說話間也變得抽抽嗒嗒的了,一副委屈受氣的模樣。

“扶揚,你怎麼這麼說妹妹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受傷的手指自然要被心疼一些的。周夫人一向教育周扶揚要疼愛保護妹妹,卻不料今日他竟然挖苦起妹妹來,於是她不免有些不開心了,出言嗔怪道:“你是男孩子,哪裏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啊?你妹妹分析得不無道理,她也是在為你為咱周家擔心啊……”

“是,母親,孩兒一時失言,孩兒知錯了。”周扶揚心悅誠服道。

“嗯,那麼,依你之見,我應該怎麼去回複齊小姐呢?”周夫人見他已經認錯,便不再追究下去,又重新進入主題。

“備上一份禮物,再附上一短箋,就說您因事所阻,故取消前約。”周扶揚趕緊獻策道:“孩兒想,依齊小姐的聰明才智,定當能明白這其中的緣故。”

“此計雖可達成目的,但不是白讓娘您做了小人麼?”周扶弱因剛才母親替自己說話,心裏的委屈難過便已消解,對兄長的的提議自然是有一駁一了。“怎麼,就約了齊小姐喝茶又如何?我倒想和她做個知心姐妹呢。哼,哥你狂妄自戀,自以為很了不起麼?你就料定人家齊小姐一定就能看中你?隻要齊小姐看不中你,自然便不會有後來的種種事了,她隻會覺得辜負了娘的一片好意,如此也不用擔心齊家與周家交惡了。娘,你說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