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希爾灩又不放心讓皇甫寧和慕傾雲相處太長時間,一整個晚上她都心急如焚。前段時間,阿依夏巫女已經告知她,由於上次下的藥太輕,她家相公隨時可能恢複記憶。
所以,白日,她沒來得及阻止皇甫寧和慕傾雲去龍虎夜總會,但她打定主意,一定要阻止他晚上到梅園就寢。
慕傾雲無措,剛才皇甫寧在龍虎夜總會突然暈倒,嚇壞了她,趕忙找來大夫。
可是大夫診來診去,就是沒有查出什麼病症來。隻說是,可能他太累了,想的事情,憂心的事情太多了。
慕傾雲六神無主,她雖然也懂醫術,卻是個半吊子,不知該怎麼辦。
隻好一邊派人回家通知皇甫老爺和夫人,一邊送皇甫寧回來。
可是現在,希爾灩就攔在門口,她怎麼放心把寧交給她?
而且,剛才她家相公叫她“傾雲”,可是記起了什麼?
慕傾雲第一次在希爾灩麵前態度強硬,堅決不把皇甫寧交給希爾灩。
希爾灩一看被青川和藍煙抱下來的處於昏迷中的皇甫寧,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慌亂。
果然。他記起來了嗎?希爾灩暗想。
希爾灩也擺出了前所未有強硬的姿態。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如果她今夜不把皇甫寧帶回薔薇園,給他重新下藥的話,她將會永遠失去他,而且,記起一切的他,還會將她當成仇人。希爾灩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兩方人馬在府門口對峙,劍拔弩張,誰也不讓步。
慕傾雲和希爾灩都著急無比,慕傾雲怕耽誤皇甫寧的診治,而希爾灩則擔心,不能及時讓皇甫寧喝下“莎貝拉”,等他記起一切就糟了。
聽到通報的皇甫老爺和夫人匆匆而來。
“這是幹什麼?成何體統!”皇甫老爺嗬斥道。
“爹,娘。”慕傾雲向二人行禮。
“公公,婆婆。”希爾灩也向二人打招呼。
“給寧兒診治要緊,青川,藍煙,把寧兒送到鬆園。”皇甫老爺沉聲命令道。
“是,老爺。”青川和藍煙應道。
“傾雲,公主,你們各自回去吧。明天,寧兒醒來後,我會派人通知你們的。”皇甫夫人柔聲道,語氣裏卻暗含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是,娘。”慕傾雲恭敬應道。
“婆婆,相公他……”希爾灩還想再說些什麼。
“公主,不必多說,我和老爺是寧兒的親爹娘,當然會盡心照顧他的。”皇甫夫人打斷希爾灩的話,“你們兩個還不回去,一個個杵在這裏像什麼話?”皇甫夫人的話裏已帶了薄怒。
夜,薔薇園。
花木深處,傳來了希爾灩焦急的聲音。
“阿依夏,怎麼辦?他是不是要記起來了?”
“公主,冷靜。那藥的藥力你我最清楚,不會這麼容易就能憶起所有事的。”
“你確定?”希爾灩的聲音裏充滿慌亂。
“我確定。可是,上次我們商量的事可能要提前了。而且藥量必須加重。”
“可是,你說……那藥……對身體……有害的。”希爾灩遲疑道。
“公主,不能再猶豫了,難道您想隨時提心吊膽,害怕駙馬爺記起一切來嗎?”阿依夏的聲音聽起來陰沉沉的。
“好,那……那就……按你說的辦。”希爾灩的聲音裏滿含無奈和妥協。
“是,公主。那奴婢就去準備了。對了,公主,對駙馬爺用的藥,您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即使是您最親近的人,否則,容易被人破解。”
“知道了,知道了,”希爾灩不耐道,“你放心,本宮還沒有那麼蠢。”希爾灩的聲音了滿含不耐。
“抱歉,公主,奴婢多嘴了。”
“下去吧。”希爾灩沉聲道。
抱歉,相公,看來我隻能狠下心對你了。不要怪我,怪隻怪你一心一意要記起那些事。希爾灩轉身從花木深處走出,白色的月光映在她冰藍的眸子深處,反射出一片寒光。
夜,鬆園,客房。
皇甫寧昏迷著,嘴裏不停說著胡話,“傾雲”兩個字不停地被他呢喃著。
一個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坐在床邊,手指搭放在皇甫寧的手腕上,眉頭緊鎖。
皇甫老爺和夫人,以及鬆園的一幹丫鬟老媽子立在大夫身後,焦急地看著大夫和昏迷的皇甫寧。
良久之後,大夫離開皇甫寧的手腕,皺眉沉吟著,卻不開口。
“怎麼樣?老雲,還是看不出來病因嗎?”
“是啊,從脈象看來,少爺的身體並無大礙,看來……隻能等少爺醒來後再行詢問了。”
“哦。”皇甫老爺歎了一口氣,“前段時間我派人去雪國暗查,看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人失憶的,至今還沒有結果。”皇甫老爺的聲音裏充滿了挫敗,聲音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少爺不必焦急,至少少爺的身體是安好的。”老大夫站起身,低聲安慰道。
“老雲,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就行了。”
“不敢當,老爺,雲某行醫多麵,自詡見過各種奇怪的病症,卻對少爺的病束手無策,著實慚愧。”老大夫滿臉愁雲,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
“老雲,你不必自責,畢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你沒見過的病症,那也在所難免。你先回去休息吧,如果寧兒醒了,我再去請您過來。”
直到淩晨,皇甫寧才停止說胡話,沉沉睡去。
皇甫老爺和夫人一直寸步不離,守在床邊,一幹老媽子和丫鬟守在外房打盹。
皇甫寧睡去後,皇甫老爺和夫人也趴在床邊朦朧入睡。
晨光悄悄照進窗欞,皇甫寧在明亮的晨光中,緩緩睜開雙眼。
“唔……”皇甫寧輕聲呻吟,頭痛得像被鈍物狠狠砸過一般。
皇甫寧緩緩移動視線,卻看見他爹娘依在床邊……不禁訝異地睜大雙眼。
“爹,娘,您二老醒醒。”皇甫寧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