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嗯。”慕傾雲重重點頭,“我今兒個說的事,相公能替我保密嗎?不告訴第三個人。”慕傾雲又換上沒心沒肺的笑容。
“……”皇甫寧望著慕傾雲的眼睛,想從她的眼神裏看出點什麼,想知道她今兒個突然來提那個要求和說這些話的原因是什麼。
為什麼他的心這麼不安?像要失去她那樣惶恐不安。
“相公?”慕傾雲輕喚發呆的皇甫寧。
“哦……”皇甫寧回神,望著慕傾雲的笑臉,那麼客氣而陌生,那麼遙遠,心痛像乍起的浪潮,席卷而來,“我答應你。”
他記得,以前,在他麵前。她從來是笑得肆無忌憚,笑得調皮,笑得害羞……
“謝謝相公。”慕傾雲向皇甫寧微微一福,轉回身,拉開書房的門,快步走了出去。
皇甫寧望著慢慢合上的門,望著空蕩蕩的書房,她曾經坐的地方,站的地方,走過的地方,如今隻剩下虛無。發疼的左胸膛突然空洞得讓他幾欲窒息。
皇甫寧突然站起身,急急繞過書桌,向外走去,猛地拉開書房的門,向外望去……
“爺。”守在門外的藍煙躬身行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皇甫寧呆呆望著不遠處慕傾雲慢慢離去的背影,感覺她正離自個兒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感覺她會一直這麼走下去,走到他再也看不到,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皇甫寧喉頭一緊,欲大聲叫住她:
“清……清……”沒想到。喊出口的聲音卻似呢喃。
慕傾雲一步步向梅園慢慢走去。也許,也許,這是他們分開之前的最後一次見麵了。不舍啊,慕傾雲的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希望他能聽懂她的話,這樣,有一天記起她而她卻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不至於太心痛。對他……她現在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皇甫寧望著慕傾雲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依然呆呆地望著那個方向。
“爺,少夫人已經走了。”藍煙低低提醒道。
皇甫寧緩緩回神,機械地轉身向書房走去,藍煙立刻拉開門,等著皇甫寧進入,皇甫寧卻在一隻腳踏入門檻後,停了下來,久久沒有動作。
“爺?”藍煙輕喚道。
皇甫寧呆滯的眼神恢複清明,轉身,急匆匆離開。
“去鬆園。”皇甫寧邊走邊對藍煙道。
“是,爺。”藍煙合上書房的門,急匆匆跟上。
鬆園,偏廳。
皇甫老爺和夫人正在切磋棋藝。
“爹,娘,我想告訴傾雲,我已經記起她了。我不想讓她那麼傷心。”皇甫寧來到正在下棋的二位身前,急急道。
“寧兒,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也不想你今個兒告訴她你已經想起她了。明兒個就又忘記她,那樣她會更傷心的。”皇甫老爺將手中的棋子緩緩放回去,轉身望向皇甫寧。
“可是,我已經恢複這麼久了,依然好好的,沒有複發的跡象啊。”皇甫寧急急辯解道。
“寧兒,不急,坐下慢慢說。”皇甫夫人拍了拍身邊的錦凳。
皇甫寧依言坐下。
“現在不複發,不代表永遠不會複發,就算不是明日好了,如果過個幾年,甚至幾十年,你突然又忘記了,傾雲依然隻會更傷心。”
“雲叔不是已經想辦法了嗎?說不定到時候我們已經知道怎麼醫治了。”皇甫寧的眉皺得死緊。
“就算是那樣好了,你現在有辦法扳倒希爾灩那丫頭嗎?你現在扳不倒她,那就是後患無窮,你不希望她哪天冷不丁地又暗算你一下,或又對傾雲下手吧?”
“她昨夜已經下手了。”皇甫寧咬牙道。
“哦?!昨晚的刺客是她派來的,你確定?”皇甫老爺訝聲道。
按說,希爾灩那麼精明的丫頭,不會那麼大意,讓殺手那麼容易就泄了她的底才對。這又是唱的哪出戲?
“嗯。我確定。”皇甫寧重重點頭,“剛開始。那人完全不受迷魂術的影響,是後來換了其他方法才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