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老王妃的臉上布滿了慈愛的笑容,隻是因為長年累月的病著,瘦弱的似乎一陣風吹來就能倒下的模樣,林長歌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手瘦的隻剩下了骨頭和皮,根本就沒有多少的肉。
平郡老王妃這一輩子就隻有莊冉這麼一個女兒,當初更是得了先帝封的安陽郡主,多少媒婆踏爛了門檻她都舍不得將心愛的小女兒嫁出去,生怕她這樣柔弱無爭的性子會讓人欺負了去,說來也是可笑,千挑萬選,到最後莊冉卻是放棄了她精挑細選的夫君,堅持要嫁給鎮國公府的少爺林震。
她也是念在昔日與林老夫人乃是發小的情誼上,將莊冉風風光光的嫁到了鎮國公府,卻沒想到不過三年,莊冉就已經香消玉殞,留下了當時不過才一歲多的林長歌,而林震在她屍骨未寒的時候將那衛家的庶出女兒娶進門當了平妻,在當時的京都裏頭可謂是丟盡了鎮國公府的臉麵,更是讓平郡王府徹底的跟他們斷了聯係。
如果不是因為平郡老王妃自知命不久矣,恐怕也不會主動讓自己的孫媳婦兒去那鎮國公府裏頭接了林長歌過來,這十二年之久未見,她心中除了對林長歌這唯一的外孫女的愧疚,更多的都是牽腸掛肚的思念。平郡老王妃雖說年紀已大,但也知道那京都裏頭後宅內院的汙濁,更是明白林長歌在鎮國公府裏頭一定吃過那衛氏的苦頭,心疼的揉著林長歌的手背。
平郡老王妃叫來自己身邊的老媽媽,“趕緊吩咐下去,今晚上的家宴必須做的是頂好的,要是表小姐吃的高興,統統有賞,要是表小姐不高興,挨個都得吃頓板子!”
那老媽媽立刻笑嗬嗬的答應了一聲,平郡王妃生怕大廚房出了差錯,也是連忙吩咐道:“記得叫她們做了大小姐以前喜歡吃的東西,全都端上來,一樣都不準落下,要是叫本王妃發現漏了哪樣也得罰!女兒隨母,說不準就和冉兒的口味差不多都一樣,還有,叫王管家開了府裏頭的庫,把今年皇上剛賞下來的白絲熊掌給做成菜,叫廚房裏頭的管事親自動手!一樣都不準叫旁人經手!”
見她們如此歡喜朝天的吩咐著,林長歌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平郡老王妃抓著她的手,仔細端詳著她的臉,老眼裏帶著些濕潤,“長歌的這雙眼睛生的可真像冉丫頭,冉丫頭卻是個苦命的,要是當初聽了我的話,那也就不會……”
說到這裏,平郡老王妃停住了話,許是怕提起這件事令得林長歌傷心,但眼神卻依舊在打量著林長歌,心疼的道:“這兩日顛簸,隻怕是累了吧?這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了,要不要我叫大夫來給你瞧瞧?”
蔣氏禁不住“噗嗤”一笑,“祖母,長歌表妹隻是第一次坐馬車太累了而已,用不著叫大夫,多休息休息就可以了,您不用這麼緊張,更何況長歌表妹的臉色我看著卻是不錯的,祖母你用不著這樣擔心。”
平郡老王妃聽著這話也是慈善的一笑,“是我這個老婆子擔心過頭了,以前長歌還是個一點點大的小丫頭,連外祖母都叫不清楚,現在不僅長大了,出落得也漂亮,倒是叫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也不知道她喜歡些什麼,不喜歡些什麼,都隻能按著冉兒以前的喜好給她歸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