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李素雪備好了馬車之後,也已經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了,這才由實秋扶著,踩著那小板凳,慢悠悠的上了馬車。
聽著從後方馬車上傳來的咳嗽聲,蔣氏冷笑,“她卻也不怕把自己的身子給咳壞了,生怕了旁人不清楚她身子不好似的,臉上的粉隻怕抖一抖都得落了一地。”
林長歌聽著她這番比喻,卻也是覺著有趣,笑道:“嫂嫂這嘴也是厲害,若是讓她聽到,恐怕是要氣得不輕。”
“我哪敢讓她聽著了,說不準又哭哭啼啼的跑去找了娘,說我這個做嫂嫂的不喜歡她了。”蔣氏晃了晃手中的茶盞,“按照她的說法,難不成還得我去喜歡的求娶了她不成?倒像是這世上的人都得喜歡著她,讓著她才叫好。”
林長歌掩嘴輕笑,“可偏偏人家就是病了的琦貴妃,務必得讓咱們都讓著她些,否則的話,便要氣得暈過去了才是。”
她口中的“琦貴妃”乃是容楚後宮中的一朵奇葩,可偏偏這朵奇葩怎樣她都動不得,隻因她母家就是支撐著容楚的母家勢力,說到底也就是容楚的表妹罷了。當初剛剛進宮的時候,就仗著自個剛侍寢過,身子嬌弱的緣由,不願給她請安,隻不過被她訓斥了一句罷了,當初還是貴人的琦貴妃便當場暈了過去,醒過來後卻是扯著容楚的衣袖,淚如雨下的訴著苦,說是她以皇後的身份來欺壓於她,想要逼死她。
令得當時容楚左右為難,當夜就來了她的宮裏頭用飯,委婉的提出了讓她讓著些琦貴人。
那琦貴人的性子卻是比這李素雪更矯情些,在宮裏頭就是各宮嬪妃笑話的料,即便是當了貴妃,卻也是動不動就暈了過去。
蔣氏也對這梅貴妃的事跡略有耳聞,聽著林長歌提起這檔子事,跟著道:“她要是想要犯那貴妃的性子,就得有貴妃的命不是?她要真是動不動就暈了過去,那娘哪裏還會想著讓她來給夫君做小了?”
可不是,平郡王妃一心想著是給莊離納妾,然後開枝散葉的,看中的是李素雪乖巧懂事的性子,這才動了心思,但一直猶豫不定的也是因為李素雪的身子。
生孩子向來那都是女人的鬼門關,若是身子弱的,隻怕是會一命嗚呼,又或者是一屍兩命的下場。
“嫂嫂要是這麼想的話,自然也是好的,隻是要多防著些才是。”
“你這話說的倒是順心,我看你啊,要是將來嫁出去的話,肯定會把這府裏頭上上下下的都給治的服服帖帖的。”蔣氏掩唇一笑,眸光亮的如同天邊的星辰般惹人注目,“你這樣好的樣貌,將來若是不許了一個好人家,嫂嫂可是不依的。”
“嫂嫂,可別拿這種事兒來打趣我,一切隨緣才是。”林長歌聞話,狀若羞澀般的撇過了臉,引得蔣氏止不住的“咯咯”直笑,以為是林長歌被這話說的害羞了,也就隨之轉了話題。
馬車內的擺設極為精致,上好的糕點與香茶擺在紫檀木小案幾之上,若是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這案幾上還雕刻著牡丹花的暗紋圖案。
蔣氏一邊與她說笑著,一邊端起案幾上的香茶遞至唇邊,剛欲抿上一口細嚐的時候,馬車卻是突然顛簸了一下,令得蔣氏手中一時有些不穩,險些將茶杯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