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珠炮般地發泄完,傾陽還不解氣,一把將茶幾上的茶盞掃了下來,摔得粉碎!
當年司馬道福倒是得到了王獻之,結局又怎麼樣呢?三十歲上才生了獨女,卻嫁給了一個傻子,年紀輕輕就病逝深宮,而她自己,更成了千古聞名的一個大笑話!
榮嘉看似風光,隻是謝家也不是她的一言堂!
莊家雖然人死光了,可清名猶在,謝家逼死了她娘,已經在清流中臭名昭著,若再不管不顧地化掉原配的名字,謝家子弟就甭想安安穩穩地在外行走了!
就因為榮嘉公主當初的逼婚,謝家一門,最有前途的老大從此斷絕了仕途,就剩一個老二在禮部苦苦支撐,一個老三在翰林院虛度光陰,再沒有了掌握實權的機會!
謝家已經走在了懸崖鋼絲上,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就算榮嘉想做什麼,就算劉氏暗藏心機,可謝家的老侯爺,不可能容忍她們繼續興風作浪下去,除非他不在乎家族前程。
傾陽暗中舔了舔唇,我懶得回來找你們報仇時,你們咬著不放,既如此,往後的事可就由不得你們了。
傾陽的囂張和肆無忌憚徹底打懵了武安侯府的女眷們,這世上隻有被繼母磋磨得生不如死的繼女,何曾有過被繼女指著鼻子破口大罵的繼母?況且榮嘉是什麼身份?敬著還怕她嫌你姿態不夠低,這小孤女是哪來的膽子,竟敢這般羞辱她?簡直是不要命了!
劉氏臉色青白交錯,劇烈地喘著氣,仿佛下一刻就要休克斷氣一樣,抖著手指指著傾陽,顫抖的嗓子幾乎語不成調,“翻天了,翻天了,竟敢如此惡毒地頂撞長輩,真真是沒有教養……”
三房的主母嚇了一大跳,就算是一向事不關己不開口的蘇氏,也不敢在這時候表現消極,三人連忙上前去安撫劉氏。
“太太息怒!”
“母親何必跟她不懂事的孩子計較——”
“桂香,去廚房要一碗定神湯,快點!”
三人幾乎同時開口,也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公主,甚至都不敢去看公主此刻的麵色!
傾陽對眼前的兵荒馬亂充滿了看戲的興趣,她一邊津津有味地欣賞著各人資質迥異的表演,一邊側眸看向仿佛受到極大冒犯的劉氏,詫異地笑道,“夫人這話不是矛盾嗎?您不就是因為我這些年沒人教養,才決定把我接回來的嗎?我要是已經具備頂級的名門千金素質,您請我回來幹嘛?沒學過就是沒學過,什麼叫禮義廉恥,忠信孝義,什麼是背信棄義,趨炎附勢,我統統不懂啊怎麼辦?您想必是非常精通吧?可惜了,誰讓我是沒爹沒娘沒親人的野丫頭呢,從小到大,我身邊可隻有幾個丫鬟婆子,您總不想讓武安侯府的嫡長女去學那些丫鬟婆子的規矩吧?”
劉氏幾乎沒氣炸了,偏偏平時身體保養得太好,需要暈倒時居然做不到,就算幾欲嘔血,也生生挺住了這波攻擊,讓傾陽也頗為‘佩服’!
摟著女兒重新坐回去的榮嘉公主,目光冰冷淬毒,對劉氏的窘狀視而不見,朝身邊的中年嬤嬤嗬斥了一聲。
“你們都是死人嗎?大姑娘瘋了,還不去請太醫回來診治!”
那中年嬤嬤忙應了聲,就要出去,剛走到門口,碧雪輕巧地從眾丫鬟中鑽出來,手臂一伸,笑吟吟地道,“這位大嬸,你這是要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