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秀女,比眾人以為得還要多,反正,京城裏的各大賭場是賠慘了,這一屆呼聲最高的小姐們幾乎都沒有留牌,比如謝明雅,紀雲惠,而完全被排除在外的,比如傾陽、蔣繡卻意外走到了最後。
那些賭場的幕後東家私下簡直恨不得詛咒不按理出牌的皇上,人家上下嘴皮子一翻,他們損失的可是錢啊,一大筆真金白銀啊……
在短短的時間內,賭場內又添上了諸如‘某位秀女花落誰家’這樣的賭注內容,力爭把輸出去的銀子重新掙回來。
一時間,京城的各個圈子都是熱鬧非凡。
謝傾陽入選了,好歹是一名準貴人了,謝家當然要設宴慶祝,謝家的眾生百態,早在傾陽的意料之中,然劉氏到底不忿,吩咐下去的宴席看上去很貴重,卻敷衍意味濃重,山珍海味雖然樣樣不缺,卻都是謝家其他人愛吃的菜,沒有一道屬於傾陽,心知肚明的女眷們見狀尷尬症都犯了,筷子下得無比艱難,生怕被睚眥必報的傾陽遷怒,罪魁禍首劉氏卻泰然自若,看向謝傾陽的目光絲毫沒有溫度。
謝暉是感覺不到這樣細微處的內宅爭鋒的,還以為老妻終於服軟了,心裏鬆了口氣,老實說,就算謝傾陽最終落選,他也不打算去招惹她了,有沒有本事的人,憑他的閱曆自然看得清楚明白,更知道謝傾陽實在不是個適宜得罪的人物,謝家已經犯下大錯,不能再肆無忌憚下去了。
傾陽瞅著滿桌菜肴,沒有進食的欲望,但也沒動怒,隻覺得好笑,這種粗糙幼稚的手段使出來,說明劉氏這樣的內宅掌權者也是黔驢技窮了。
她對他們同樣沒有感情,當然也不在乎他們的態度,想到這些,她忽然就看開了。
對曾經表達過善意的謝家其他兩位姑娘,傾陽也一律淡漠以對,就好似曾經贈送貼心禮物的姐姐不是她異樣——交好的心情隻是那一瞬,既然雙方都沒能抓住那一線情義延續下去,那就算了吧。
“姑娘,夫人太過分了!竟連口飯都不讓姑娘好好吃,這哪裏是親人,比仇人還不如!”就算是素雪這麼老成持重的,也氣得淚花直閃。
“難道我就缺這一口吃的?”傾陽不以為然地道,“咱們不是有小廚房麼,自己下廚弄點吃的,不比那些場麵菜對胃口?好了,別生氣了,等聖旨下來,咱們很快就會離開這裏,以後也未必有機會見麵,就這樣吧!”
“姑娘,您說,那畢竟是榮嘉公主的爹娘,要是他們私下裏搗鬼,把您指給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怎麼辦?或者指給那種貪花好色之徒做妾怎麼辦?等聖旨下來,可就不能改了。不若咱們找人探探吧!”碧雪憂心忡忡地道。
傾陽橫了她一眼,阻止了她的打算,“不行,有什麼好探的?將來的日子誰也不知道好不好,真不如意了,還有死遁呢!”
又不是走投無路的深閨少女,手無縛雞之力,隻能任人宰割,她有錢有人有本事,想活得痛快點還不容易?
相對於傾陽這邊的“熱鬧”,公主府那邊就徹底沉寂了,謝紹領著謝瑞參加了侯府的家宴,榮嘉公主當然不肯給仇人做臉,更何況她還有一個丟盡臉麵的女兒需要安撫。
下人們戰戰兢兢毫無存在感,偌大的寢殿,空蕩蕩冷冰冰,寂然無聲,隻回響著埋頭在母親懷裏的謝明雅的委屈哭泣聲,榮嘉公主默默地抬手撫摸著女兒的秀發,消瘦的麵頰在燭火下顯得僵硬陰暗,那曾經傲慢無比的雙眼深處,泛出了冰冷陰寒的光芒。
父皇母後不幫她,沒關係,她隻要一天還是高高在上的榮嘉公主,就比那小賤人身份高,總有機會弄死對方!